徐鑫有點不高興了:“陳玉鳳,我媽是個既高尚,又有文化底蘊的女人,你不可以侮辱她。”
“你這話可笑了,寡婦談婚論嫁不是很正常,聽你的口氣,總軍區領導的爹簡直是個金餑餑,你媽喜歡金餑餑就去搶,以後少扯我媽。”陳玉鳳再說。
她這張嘴既能言善辯還伶牙利齒。
“陳玉鳳,你不懂,我叔不用混社會自是名流,但咱們跟他不能比,你要跟著我媽才有混進社會主流做名流,要不然,你永遠就是一小商販。”徐鑫又說。
陳玉鳳快給這家夥氣死了,但她一氣就不會罵人了。
而韓超,向來默不作聲,可隻要一句話,就能戳到徐鑫的痛點。
“你媽接觸的層麵那麼複雜,你有沒有想過,她很可能被人收買了?”他問。
徐鑫頓時笑了:“韓超,你有毛病吧,你滿城問問,哪個領導不尊重我媽?我媽現在接觸的可全是有頭有臉的大領導,她有我這個一支筆,還有我弟那個負責兩岸和諧的兒子,她馬上再婚的也是大領導,隨便的錢她都賺不完,有病啊她去出賣情報?你們這幫土錘當兵的早跟社會脫結了,外麵的社會講牌麵,懂嗎?”
他語氣惡劣,但韓超並不生氣,隻說:“不論徐磊還是你媽,一旦查實,你的報社就得停刊,關門。”
“他媽的……”徐鑫一大口逮上羊腰子:“肯定是徐磊,那就是個榆木腦袋,隻要他現在肯離婚,我們一家就還有救!”
韓超起身要走,忽而回頭:“徐鑫,徐磊結婚是你們唆使的,當時你們報社獲利可不小,現在出事就要脫離關係,這就是你的兄弟情?”
徐鑫臉色一變,立刻一臉賴笑:“我現在不認他了,咱們才是好兄弟。”
徐磊為人憨厚,重情義,雖然跟韓超有矛盾,還娶了個台妹,但那全是徐鑫母子的唆使,相比他,陳玉鳳覺得徐鑫,馬金芳倆是間諜的嫌疑更大。
真希望這家夥的報社趕緊被停刊。
“你就不反省一下,當初要不是你四處查我的黑料,怎麼會有人盯上你?”韓超再問。
徐鑫半天沒說話,忽而抓起啤酒瓶子吹了一口,繼而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燒烤店人聲鼎沸,劃拳的,喝酒的,吹牛的,但在這一刻,所有人停了下來,一起看著徐鑫。
他又抽了自己一耳光。
人們看了會兒,轉而又去劃拳喝酒了,獨留徐鑫,一邊吹酒,一邊抽自己耳光。
韓超拉起陳玉鳳,轉身就走。
正所謂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要不是他那麼迫切的想找韓超的黑料,間諜又怎麼可能盯上他?
報應不爽,講的可不就是這個?
雖然韓超沒解釋,但陳玉鳳慢慢明白了。
書裏徐師長不久後就意外死了,馬琳則是猝死在辦公室的。
他們是首都軍區的骨幹,還是軍區改革的領軍人物,因為凡事首都先行。
所以他們先實踐,出了成果,才會在全軍推廣實施。
雖然書裏一再說他們的死是意外,但顯然並不是,關於那個夢,她從來沒跟韓超談過,而在徐師長和婆婆結婚後,看他們生活的很幸福,怕萬一徐師長出點意外婆婆要受打擊,想談的,現在看來不用談了。
韓超不但扮女人比女人還女人,查起這些事情來,誰都不及他。
是誰害死的馬琳和徐師長,有韓超在,就肯定能查出來。
騎著三輪車,韓大營長意氣風發,突然想起件事:“對了,你那傳呼機晚上留給我,我要拆它,明天一早幫你組裝好。”
陳玉鳳一驚:“哥,一台兩千塊呢,你要拆掉裝不上,咋辦?”
“我說能就能,我有錢,壞了再買一台。”韓大營長錢多氣也粗,口氣賊大。
陳玉鳳不是舍不得錢,而是她翻過照片,有一張是韓超坐在一張紅木質的桌子後麵的,他麵前有特別精致漂亮的打字機,還有那種她隻在電影裏看過的大哥大,和各種顏色的電話擺成一排,他兩手握一支筆,坐在皮質椅子上,冷目望著鏡頭。
那模樣,雌雄莫辯,但是賊好看,好看的陳玉鳳看一眼就腿軟。
“你連大哥大都玩過,對傳呼機不覺得新鮮吧?”陳玉鳳試著說:“咱不亂拆了,好嗎?”
男人蹬著三輪的腳一頓,夜裏十點的大街上,齒輪在風中空轉,發出機械的沙沙聲。
就在剛才他都以為她沒看過照片,真把照片上的人認成了某個外國明星。
可現在他知道了,她看過,她全看過。
是因為怕傷他自尊心才故意說沒看過的。
就好像小時候,她分明看見他往老師的飯缸裏撒尿,也會裝沒看見一樣。
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