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軍嫂油辣椒最近確實賣得火,但是就憑那老太太髒兮兮的店,東西能賣出去嗎?
而且陳玉鳳覺得,她根本就不是想買自己的東西。
“你要不想幹這個,可以試一試賣賣我的油辣椒,我這油辣椒,卡車司機們喜歡吃。”陳玉鳳突發奇想,說:“要不,你擺你店裏賣一賣?”
“可以呀,我這店裏接待最多的,就是卡車司機。”雞頭歎了口氣:“但我見的男人多,還沒見過像你男人一樣俊的。”
陳玉鳳出身底層,也願意跟底層打交道,但這並不意味著她願意跟小姐談論自己的丈夫,是而放下油辣椒就出來了。
天生性格細致,陳玉鳳每天都有做賬的習慣,晚上回到家,就會把貨單整體整理一遍,而今天整理貨單的時候,她發現不太對勁,自己蓋過財務章的貨單少了一張,還是壓過財務章的。
這時陳玉鳳再一想,發現問題了,當時那老太太跟她吵架,撕了一張她的售貨單。這時她隱隱就覺得不對勁了,但終歸她文化知識淺薄,稅務,賬務方麵的東西懂得不多,究竟想不出來是哪兒不對。
本來她想跟韓超商量一下,但最近一段時間韓超一直率隊在野外拉練,回不來,陳玉鳳也就沒法問了。
不過這事兒始終存在她心裏。
住在酒樓,有一點方便是隻要男人回來,她就能聽到。
這天晚上陳玉鳳睡到半夜,聽見樓下有一陣腳步聲,男人的腳步聲她當然熟悉,正好她想不通,為啥那老太太要撕她一章售貨單,於是一軲轆翻坐了起來。
男人並沒有上樓,反而聽腳步聲是進酒樓了。
這時周雅芳和倆閨女都沉沉的在睡覺,陳玉鳳於是穿上衣服,躡手躡腳下樓。
剛拉開廚房的門,就聽見徐師長的聲音:“所以當時的舉報電話是馬金芳派人打的?”
韓超說:“是馬金芳,看似舉報的是我丈母娘,但她針對的是馬琳,當時馬琳正好準備召開一個關於機關家屬院,軍區所管理的酒店,酒樓,招待所方麵的安全會議,她會在會議中傳達一條,就是排查所有經營類項目中的竊聽設備,但馬金芳在八一賓館的幾個套房裏都裝了竊聽器,她不想馬琳排查,所以才故意舉報我丈母娘,要當真我丈母娘和李嘉德真被查出有事,咱們各港商的合作將立刻中止,馬琳也得引咎辭職,即使無事,以馬處長的性格,肯定要查舉報人,一查,隻要有人舉報她濫用職權,她就得受處分,培訓的事情也就押後了。”
“八一賓館有五間套房,隻有團級以上軍官才有資格住。”徐師長說。
韓超說:“所以她獲取到的情報應該不少。”
這事兒陳玉鳳懂,這幾年,隨著部隊各種軍產對外承包,可動手腳的地方很多,如果馬金芳在八一賓館內部裝竊聽器,從各個軍分區來出差的軍人聊天,打電話,她豈不全竊聽得到?
而這些情報賣出去,是可以換錢的。
而聽韓超這麼說,她又明白了一點,周雅芳和李嘉德,並非陳凡世舉報,而是馬金芳舉報的。
之所以舉報,也不是因為對周雅芳或者李嘉德有意見,而是因為她想整馬琳。
要說在此之前,陳玉鳳還覺得間諜跟自己沒關係的話,現在可謂切身體會間諜的意義了。
馬金芳估計都不知道周雅芳姓甚名誰,隻是當時正好周雅芳進了八一賓館,可以用來激怒馬琳,她就隨手用了。
至於被舉報幹不正當勾當,周雅芳被公安逮到的時候有多羞,多難堪,被陳凡世譏諷都快絕經了還妄想跟個港商好時,她得有多難過,憤怒,馬金芳根本不知道吧。
在馬金芳那種社會名流的眼裏,周雅芳連隻螻蟻都不算吧,想捏就捏,想踩就踩。
不過既然韓超和徐師長談的是正事,她不好多聽,就準備要走了。
但就在這時韓超也看到她了,說:“鳳兒,我晚上沒吃飯,你給我炸幾個豆粉湯圓。”
這意思是他們現在談的事情,她聽聽也無妨吧。
冰櫃裏就有煮好,凍起來的湯圓,大灶嘛,油和鍋都是齊備的,可以現炸。
陳玉鳳架起鍋,倒上油,把凍著的湯圓直接放進去,不一會兒,凍硬的表皮就給炸的軟軟糯糯了,另起鍋,還得熱點白糖,等糖熬成焦汁,再把湯圓一個個滾進去,給它裹成一層油黃焦亮的外殼。
等糖冷卻,定型後,還得裹上一層熟豆粉。
剛才大火呼呼的,陳玉鳳沒聽到前麵倆人的談話,這時關了火,就聽徐師長在問:“馬金芳身上還有沒有別的事,竊聽器這件事我們隻能私下跟領導們彙報,不能爆出去的,內刊都不敢寫,她在國外的上線目前咱們還查不到,就不能打草驚蛇,扯出間諜的事,但不能放任她繼續這樣搗鬼,幹擾軍區的正常工作,我們有什麼辦法,能先把她的報社給關了?”
“我推斷,她既然賺了錢肯定得洗錢,但目前我忙工作,出不去,關於她是如何洗錢的,這事我還得查一段時間。”韓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