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第3章(2 / 2)

她還要留在長安繼續找杜玉書,而整個江湖的人則在找她,留在靖王府假扮裴雲笙可謂上上策,沒有人會想到她竟躲在靖王府。至於素音,待她要走之前,製造一個意外讓裴雲笙死去,那時裴家應該不會再追究素音的責任了。

燭火搖曳中,素音的雙眸如寶石閃耀,她倒了兩杯酒,舉杯朝步雲夕道:“好,一言為定。素音在此謝過姑娘了,先幹為敬。”

步雲夕哈哈一笑,素音這種爽朗果決的性子頗對她的胃口,“一言為定。”

說罷舉杯就飲,素音的纖纖玉指卻擋在她的唇邊,“王妃,酒不是這樣喝的,應該這樣。”

素音在步雲夕對麵坐下,右手端盞,左手五指並攏擋在臉前,下顎微抬,輕輕抿了一口,舉止優雅,氣度華貴。

她放下杯盞,對目瞪口呆的步雲夕道:“自我被侯夫人指定為雲笙姑娘的陪嫁丫鬟,每日嬤嬤教導雲笙姑娘宮中禮儀時,我都要在一旁跟著學。宮廷規矩繁多,事不宜遲,今晚我會教你行、坐、跪、拜之儀。”

銀月如勾,白天的暑氣已散去,有絲絲清風拂麵,夾著淡淡的月季清香。

李諫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腦子輕靈了不少,剛才那女人身上的桂花香,差點沒把他熏死,他忍得難受,好幾次想捂住鼻子。

他緩步往自己書房走去,輕輕哼了聲,那個女人,居然在他麵前耍花招,什麼我可不會與你洞房,這種以退為進的拙劣技巧,多少年前他就不玩了。

“殿下,請用醒酒湯。”進了書房,春暉呈上醒酒湯。

書房中隻點了一盞小小的羊角燈,李諫懶懶靠在胡床上,扯開胸前衣領,好讓自己涼快些,“宴席那邊如何了?”

春暉回道:“除太子提前走了,其餘賓客還在暢飲。對了,寒柏已經回來了。”

李諫說傳,須臾,一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快步走進書房,見過禮後雙手呈上一根利箭,“查看過了,那些箭上都刻著金吾衛的標記。”

李諫隻瞥了一眼,“太子若真要我死,又怎會這麼傻讓金吾衛出手,這不給自己添麻煩嗎?這是哪位有心人想出來的?也不動動腦子,栽贓栽得這麼明顯。”

太子掌管金吾衛,金吾衛負責整個長安的治安,有人鬧事,金吾衛必定出來平亂,但那麼大一頂花轎子,腦子正常的人都知道裏麵坐著新娘子,而射進轎中的箭,事後清點少說也有七八根,還不算外頭車壁上的。金吾衛這是要殺人還是捉亂黨?

寒柏道:“當時隊伍一進勝業坊,恰好有一群江湖遊俠在生事,隨即便有人大喊有亂黨。依屬下之見,那位有心人要麼安插了人手在金吾衛,要麼命人假扮成金吾衛,而那幫恰好出現的江湖中人,便恰好給了他們一個出手的機會。”

李諫輕哂一聲,“那些江湖毛賊,真是社稷廯疥,除之不盡,討厭之極。還好裴家世代簪纓,養出來的女兒彪悍過人,連個丫鬟都臨危不亂,不然本王今日還沒拜堂就成鰥夫了。”輕歎一聲,按了按眉心又道:“就讓他們鬥去吧,這筆帳暫且先記著,來日一起清算。”

他把醒酒湯擱下,忽然想起什麼,“對了,那幫江湖毛賊到底在搞什麼鬼?聽說最近滿城在找個什麼人,鬧得不可開交?”

寒柏回道:“是,據說風滿樓貼了一張尋人的懸賞令,找一個叫步雲夕的女子……”

正說著,冬生在門外探了探腦袋,看到李諫和寒柏在談正事,又把腦袋縮了回去。李諫頭也沒抬,話卻是對冬生說的,“滾進來。”

冬生應了一聲,貓著腰走到胡床前,李諫斜眼看他,“不是叫你去昭華閣呆著嗎?這麼早回來做什麼?”

冬生為難地支吾了一下才道:“王爺,乘月姑娘說……今晚要跳《鵲橋會》。酉時放的話,到了戌正,整個昭華閣已滿座了。”

李諫的臉色有點難看,“這是鬧的哪一出?”他親自譜的曲子,柳乘月編的舞,起名鵲橋會,說好了隻給他一個人看的。

“乘月姑娘說,今兒是七月七,乞巧節,鵲橋會就應該在今晚跳才不枉王爺的一翻心血。”

李諫揉了揉額頭,甚是無奈,“女人啊,平時再怎麼溫柔馴良,一旦爭風吃醋起來,真真是不講道理。我的婚事早就定在今日,她又不是不知,偏在今晚鬧別扭,有意思麼?”

寒柏和春暉皆低眉垂眼,隻有冬生撓著腦袋道:“殿下不是說過,懂得耍小花招的女人才招人愛嗎?”

李諫抬眸,剮了他一眼,“就你記性好了?”

冬生脖子一縮,悻悻問道:“那……殿下今晚還過去嗎?”

李諫托腮,似有點無奈,最後朝冬生擺擺手,“你去庫房,領一斛東珠過去,替我說幾句好話,朝中同僚都在,我實在走不開,等她舞畢灑到台上,給她長長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