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摸腹辨胎(2 / 2)

東北的農田往往遠離民居,麵積又動輒上百畝連在一起,有些人家會在田間蓋個草棚,方便看守莊稼。

這一點燈火說不定就是看地人的草棚。

反正此地不宜久留,想到可以找上門去借把傘什麼的,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朝著燈火冒雨狂奔。

說來也奇怪,這燈光看上去挺遠,可實際卻很近,我沒跑多遠就看見了一座土坯房子,一人多高,屋頂全用厚厚的茅草覆蓋,牆上一扇老窗,在朦朧的雨中透出昏黃的光暈。

房子的木門斑駁破舊,歪歪斜斜地掛在門框上,我上前輕輕敲了敲,屋裏立刻有人應了:

“誰啊?”

是個中年女人的聲音。

這讓我又放鬆了幾分,搓著手說明了情況,屋裏這才有了動靜,旋即門板“吱嘎”一聲打開,中年女人從裏頭探出半個身子,揮手招呼我進去。

“雨這麼大,一定都濕透了吧,快進來暖暖身子。”

我感激萬分地弓身進了屋。

屋裏比外頭暖和太多了,牆上糊了報紙,地中央的爐子裏生著火,水壺裏的水開了,冒著白色的蒸汽,將房梁上掛著的老油燈暈成一個昏黃的光團。

北牆的老舊佛龕裏供著一張紅紙,香火把屋頂的報紙熏得發黑,看上去有些年頭了。

西牆的火炕上躺著另一個女人,二十多歲模樣,見來了客人,忙支起半個身子朝我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長得倒是眉清目秀,隻是燈火照映下蠟黃著一張臉,像是生病了似地。

隻是被子半遮半掩下,露出飽滿的胸部和碩大的肚腹。

竟然是個孕婦。

這荒郊野外,竟然讓個孕婦看地?我心裏不禁泛起大大的疑惑。

中年女人一邊拿了毛巾給我擦頭發,一邊問道:“這大雨天,你這孩子怎麼一個人跑這地方來了?”

我解釋了下前因後果,歎了聲倒黴,中年女人卻笑著一拍大腿,朝著北牆上的紅紙拜了數拜,嘴裏歡喜道:“真是菩薩祖宗顯靈,我正發愁,想不到小師傅就來了。”

說罷指著炕上的孕婦對我解釋:“這是我閨女,跟她家那口子吵架離家出走,結果動了胎氣,又趕上下雨,就隻能先將就著住下,本來打算明天去看赤腳大夫,可她難受得緊,我們娘倆正沒招兒,小師傅既然會接生,不如先給咱們瞧瞧,能緩緩疼也好。”

“這……”

爹曾經告訴過我,獸醫和人醫都為了救命,因此本質上是共通的,治療手法上很多也可以通用。

這意味著雖然獸醫也可以治人,但是這個前提是獸醫的醫術要足夠高,否則半瓶水的獸醫都不如個赤腳大夫。

很不幸,我就是個半瓶水獸醫。

但是年少的我虛榮心作祟,當然不肯承認這點,因此在母女二人懇切的目光下,我一拍胸脯應承了下來,當即坐到炕沿上,撩開女人的衣襟,熟練地伸手仔細摸了一遍她那圓滾得好像要炸開的肚子。

這一摸,我腦子“嗡”地一聲,真的炸開了。

這……這他媽怎麼好像有十一二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