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他想吻她(1)(1 / 3)

曾鯉靜靜地躲在自家客廳裏,耳邊還回響著母親剛才的聲音,想起與於易的過往,眼淚止不住地流。

她甚至不知道至今對初戀的執拗,是對於易的不舍,還是對那些年的自己的不舍。

臉頰被淚潤濕過的地方幹澀澀地疼,她隻好緩緩起身去廁所洗了一把冷水臉。抬起頭照鏡子的時候發現下嘴唇有抹猩紅,她用手掀開嘴,似乎是剛才被打的時候嘴唇被牙套的鐵絲給磕破了。她動了一動,傷口又裂開,泛出血絲。曾鯉舔了下,抿了抿嘴,隨著唾沫吐了一點出來,沒再理它。

曾鯉回到客廳,將大門從裏麵反鎖上,隨後從抽屜裏拿出煙和打火機,坐回沙發上點火抽煙。她哭得有些累,將背輕輕地靠在了沙發上。

這時她的腦子反而變得很靜,空白一片,偶爾能聽見樓下鄰居家孩子的哭鬧聲,以及窗外小販推著的車上喇叭裏機械地重複著的叫賣聲。

過了許久,她想起自己的自行車還在小區門口,剛才遇見艾景初時怕耽誤他時間,就直接放在保安室外麵了,如果不去拿回來也許會弄丟。

想到這裏,她不得不起身拿起鑰匙出門去。

時間已經很晚,飯後遛彎的老人和孩子幾乎都回了家,而她的那輛紅色的自行車還孤零零地停在原地。她一走近,保安就立即從崗亭裏出來了。

“怎麼才來?你剛才說隻停一會兒,吃了飯就來取,我才讓你放的。一會兒我們要交班了,丟了我可不管。”

曾鯉強打起精神賠了個笑,連說了好幾遍對不起。

她打開車鎖,推起車轉了個身,走了幾步看到了不遠處的艾景初。

小區內的路燈幽暗昏黃,僅僅燈下那個半徑不足一米的範圍內才有一層橘黃色的光亮,而艾景初坐在那片燈下的木椅上。她剛剛來的時候從他麵前經過,因為一心惦念著自己的車所以沒注意到他在。

而他,顯然早就發現她了。

“你……”曾鯉愣了,完全不懂他坐在這裏做什麼。

“替你看車。”他站起來,側了下頭,有點自嘲地笑了一下。

她推車,走到他近旁。

“剛才我……”剛才曾媽媽黑著臉大聲地叫住她。曾鯉知道母親那個時候的表情說明了什麼,怕母親當眾讓艾景初下不來台,便拉著她走了,急匆匆間隻回頭跟艾景初悄悄告了個別,可是,此刻她應該怎麼解釋?

“剛才那人是我媽,她有急事跟我說,就趕緊回家了。”她撒了個謊。

“嗯。”艾景初答。

“就是這樣,不好意思,沒來得及給你當麵介紹。”

她扶著車,站在他的跟前,仰起臉展開嘴角笑了下,笑到一半突然想起自己的臉,又將表情心虛地收了回去。

“你的嘴怎麼了?”艾景初卻捕捉到了異樣。

曾鯉尷尬了起來,垂下頭不敢再麵對他的眼睛,隻說:“沒事。”

見他還想問什麼,曾鯉連忙轉移話題,“剛才那孩子呢?”

艾景初看著她,停頓了片刻才答:“我送他去醫院了,交代了幾句就回來找你,你手機不通,後來看到你的車還在那兒,想著也許你會回來取,就等了會兒。”

其實,之前他好不容易哄住那孩子去了醫院,叫熟識的護士給孩子安排了張床,交代她們一定看住他,然後又趕來找曾鯉。曾鯉母親看他的眼神,他全看在眼裏,他見母女離去匆匆,就覺得有些不對,加上曾鯉的手機打不通,於是心中覺得不太放心。這小區剛才他們存自行車的時候來過,她具體住哪一棟他卻不知道。見她的車還沒取走,便索性坐下來等,這一等便是一個多小時。

他沒有多說,僅僅輕描淡寫地敘述了個大概。

曾鯉撥了撥額前的頭發,阻擋了下他的視線,琢磨了下,突然說:“既然來了,去我家坐坐?”

如果換作之前,她肯定不會說這句邀請,但是曾媽媽的話像一副枷鎖,加得越重她越想反抗。

艾景初怔了怔,隨後答:“好。”

於是,她推著車,他走在一側,並肩而行。到了樓下,她打開單元門。艾景初替她將車搬上樓,她沒有過多推辭。

樓道裏漆黑一片。

小區修建之初因為手續有些問題,業主們一直沒拿到房產證和土地證,很多業主心中有火沒處發,幹脆不交物業費,物業公司就經常以入不敷出為由,服務更差,路燈不亮也是常有的事情。

她當初租這裏的房子時,也是看在地點離單位近,而且房租又便宜。

一路上樓都沒有燈,她走在前麵,他提著車跟在後麵。她對路熟,時不時回身提醒一句:“小心腳下。”

自行車不沉,但是樓道裏漆黑一片,而且還放著很多雜物,拐彎的時候不好掉頭,所以他比較謹慎,在心裏默默地數著台階。

到了三樓,曾鯉使勁地跺了兩下腳,四樓那盞昏黃的燈應聲亮了,燈光從中間透了下來,隔了一層樓,微弱朦朧,卻也能勾勒出樓梯的輪廓。

曾鯉回頭看了艾景初一眼,沒想到艾景初正好抬起頭來,她忙說:“還有一層就到了。”

艾景初點點頭。

爬到四樓,曾鯉站在自己家門口對剛才的邀請有點後悔了。

她覺得自己腦子進水了,才會衝動地請艾景初到家裏坐坐。她出來之前抽了那麼多煙,現在滿室的煙味肯定還沒有散。可她轉念又想,艾景初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抽煙。

於是曾鯉大方地開門,請他進去。

艾景初將自行車靠牆放下,環視了一圈。

屋子和外麵過道的破舊不同,顯然經過精心改裝,窗簾、沙發、吊燈滿是小女人的氣息。窗戶下的鐵藝花架上擺著一棵茂密至極的綠蘿,像瀑布似的枝葉幾乎垂直蔓延到地板上。角落裏堆著很多東西,卻收拾得很整潔,而與這一切格格不入的卻是室內殘留的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