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曹操征辟,先禮後兵(3 / 3)

“這……這又是怎麼回事?”徐奕聽了,急忙又問,“這麼說來,他的風痹之症還是可治的?”

高湛對他的問話卻隻能報以一臉的苦笑。

司馬懿這時才開口慢慢說道:“諸位有所不知,家父這幾年來為了幫助在下早日康複,特地從鄰縣請來了名醫高手,每天都要給在下進行舒筋活血的全身按摩……他這也是身為人父而勉盡人事以慰在下之心罷了。唉,在下遭此天降惡疾,縱有報國盡忠之心,卻無振翼奮翔之資,一切都成夢幻泡影矣。隻能聽天由命、終老廬下了。”

“唉……司馬君不必自悲。”徐奕聞言,心底一陣愴然,安慰他道,“萬事皆有轉機,禍福變幻無常——以司馬君之大才與大福,他日定能化險為夷的。”

高湛卻在一旁連連點頭稱道:“哦……原來你每天都在進行舒筋活血的按摩啊!這就對了!難怪司馬君的肌肉保養得這麼好……說不定,真如徐大人所言,有朝一日天降奇跡亦未可知!”

這時,坐在他左側的征辟車隊侍衛統領吳茂遠遠望了司馬懿一眼,隻是從鼻孔裏冷冷哼了一聲,臉上猶有不置可否之色。他倒是不會懷疑高湛會為司馬懿掩飾造假,而是他遵照曹司空的密令,自有一套秘密手法來探查司馬懿究竟是否在裝病不起。隻不過,眼下,並不是他出手試探的最佳時機。

徐奕終於率先起身,領著高湛、吳茂等離席而立,向躺在榻床上的司馬懿告辭道:“司馬君,勿沮勿喪,請好生休養調治。我等今日已將曹司空殷勤納賢之意轉達,即刻便返回許都複命。你的一切情形,我等會向曹司空據實稟明——曹司空愛才心切,說不定還會賜以軒車輪椅,如齊王聘孫臏一般前來征辟你入仕呢。”

“在下何德何能,怎受得起曹公如此美意盛禮。”司馬懿在榻床上聞得徐奕此言,頓時撫胸而泣、涕淚橫流,直到徐奕等人皆辭別出門離去之後仍倚在榻背之上哀不自勝。

客廳之內,終於隻剩下了牛金、司馬寅二人陪伴在他榻旁。過了片刻,司馬懿才收淚而止,慢慢抬起頭來,滿麵悲容早已一掃而光,代之而來的是一派凝神冥思之色。

“二公子……你剛才真能忍得住啊……”司馬寅再也憋不住了,失聲驚歎道,“那麼些銀針紮在你腿上……你居然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司馬懿卻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向牛金瞥了一眼,淡淡地吩咐道:“你且將我的穴道解了罷……”

在司馬寅驚疑莫名的目光中,牛金應了一聲,然後俯下身來,右掌一翻,運足掌力,在司馬懿的脊背之處輕拍了兩掌。

隻見司馬懿頓時有若全身一鬆,整個人倏然間神采煥發,與剛才的委頓衰弱之相截然不同——而且,他雙腿一動,踏下了地,竟又從榻床上穩穩地坐了起來。

“多謝牛金你用管寧師父所授的玄門氣功絕學封住了懿的下半身所有穴脈,否則高禦醫那幾針早就讓懿痛得齜牙咧嘴地露餡了!”司馬懿轉過臉來,迎向牛金微微而笑,“他們今天這一番登上門來的公開試探,懿總算是熬過去了……”

“原來是這樣啊!”司馬寅聽了,不由得欣然而道,“如今二公子已經順利通過了徐大人、高禦醫的試探,你從此完全可以安居府中高枕無憂了……”

“完全可以安居府中高枕無憂?依懿看來,恐怕暫時還未必能行。”司馬懿輕輕搖了搖頭,眉頭微微蹙了起來,“徐大人、高禦醫這兩關,懿算是僥幸闖過了。隻是,那個車隊護衛統領瞧著懿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大對頭。”

“那個車隊護衛統領是一個身手不凡的武學高手。”牛金麵無表情地發話了,“從他一進客廳起,牛某就感覺到他全身煞氣籠罩。”

司馬懿聞言,抬頭深深地看了牛金一眼,目光裏流露出濃濃的讚許之意:“牛君對他的觀察可真仔細啊!不錯。他可是當年闖進洛陽太師府公然行刺董卓的大刺客。懿那時曾與他有一麵之緣。隻不過,他現在已經認不出懿來了……”

“這個人不可不防!”牛金講話一向是簡潔扼要,“他有可能會故技重施,乘人不備刺探你。他才是曹司空派來探查你虛實底細的最後一張王牌。”

司馬懿神情凝肅,隻是緩緩頷首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