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理了一下思路,要想證明布蘭迪和巴登在以開藥廠之名行傷人之事需要人證和物證,鑒於達達目前重病又被隔離了所以不在考慮的範圍。
我想到了藥工廠的工人。
我乘著政府人員駕駛的馬車出了城,以總督秘書的身份問話了所有藥工廠的工人,然後回王城在筆記上寫下沉重的兩個字:失敗。
藥工廠的老板布蘭迪姐弟兩都是正統的魔族人,十幾個工人全是陰城來的,。
問話開始時,十八個工人都是板著一張臉,一副死灰一樣的神情。
我想也對,他們在藥工廠工作一周可以得到一百瓶紅瓶藥,一瓶紅瓶藥在黑市上可以賣兩萬塊錢。換成我我也會死灰一樣。
可接下來的問話叫我懷疑人生。
"我知道你們丟了肥差很心痛,但請明白那是不合法的。"
一個女工說:"我們不是要拿這藥去賣錢,我們拿這藥是要自己吃的。"
"自己吃?一百瓶藥?"
另一個女工說:"反正跟你說了你也不懂,你是德利那個奸賊的女兒!"
"你憑什麼罵我父親是奸賊?"
一個男工說:"你父親殺了我們的首領——鯊魚…"
"鯊魚是個魔鬼!"
另一個男工說:"不,他不是魔鬼,他是一個神。你不明白,魔毒是一個詛咒,從出生時就流淌在我的血液裏,攻擊著我的身體,不受控製地傷害他人,而且沒有辦法可以醫治,正常的人把我們視作怪胎,希望快死。鯊魚發明了一種藥,可以緩解我的苦,維持我的性命,也可以讓我不會再無意識間傷人。鯊魚沒有害任何人,隻是救了我。你們卻殺了他,還禁止生產這種藥,這是在不讓我活呀!"
我問:"你們都是因為生來就帶有魔毒所以需要吃藥嘛?"
"不是的,隻有我是。生來帶有魔毒的很稀少,就算是在魔族人中也是一千個裏麵才有一個。"
"那其他人為什麼要服用紅瓶藥?"
當著我的麵,這十八個魔族工人手拉手圍城一圈:
"我們是這個世界上僅存的魔族人了,我們是家人。如果有一個深受魔毒所困,我們願意用性命保護他。我們死都不怕,還怕魔毒嘛?"
"什麼意思?"我沒聽懂,忽然想起藥工廠隻生產一種藥,我偷去給達達治療魔毒一種。
"難道說你們本來不用服藥,隻是被魔毒所害所以才需要?"
"什麼叫被魔毒所害?都說了是魔毒一麵攻擊著我的身體,一麵不受控製地傷害他人,而且沒有辦法可以醫治,你耳朵不好使嘛?"
"你傷人是無意識的?"
傷人是無意識的。我心裏想著騙鬼嘛?我親眼所見布蘭迪是如何主動傷害了達達。布蘭迪自身的魔毒明明就是可以控製的。
凱斯特諾說他聽說過鯊魚,鯊魚據說是一個出色的醫生,製藥師,隻是人品不好。據說魔族人中有的和正常人無異,有的卻血裏帶有魔毒,那是一種病,魔毒可以傷害別人也會攻擊他們自己的身體。鯊魚用帶有魔毒的魔族人之血發明了一種藥,這種藥據說可以醫治魔毒,但卻讓一部分人的魔毒加重了。
我回到王城中查了很多資料,有記錄的說法和凱斯特諾說的大體一致。
魔族藥廠的工人卻不約而同地堅持相反的說法。也許是他們已經被洗腦而不能擁有準確的判斷了。
目前來看人證是行不通了,隻能從病例中尋找突破口。
隻是一千零四十三份病例,正好鍛煉一下自己的文件整理水平。
我現在每天的事情就是看病例,從早看到晚,並不停地做筆記。
"凱斯特諾,請問還有草稿紙嘛?"
"有,在櫃子裏。"
我搬了兩箱走。
"你需要這麼多嘛?"
"需要,可能還不夠。"畢竟有一千多份病例。
凱斯特諾說,"我這裏還有一箱,你先拿著用,不夠再說。"
用凱斯特諾教的方法,先簡單地做個分類,再逐漸細分,特殊的挑出來分析。
浩瀚的工程,但我如今已經今非昔比。我有耐心而且有信心能抓到"把柄"。
熬了好幾個通宵,三箱草稿紙全用完了,我得出一個結論:感染魔毒的病例總的來說可以分為兩種,一種在感染魔毒後幾個月甚至幾天就會死,還有一種則會維持十幾年才死。
有一份病例引起了我的注意,名叫蘇蘇的女孩,小時候一直住在孤兒院裏。病例顯示她感染魔毒的時間是在二十三年前,那時蘇蘇五歲,孤兒院有十幾個孩子都感染了魔毒,其餘孩子都在半年內身亡。蘇蘇則一直活到十五歲並離開了孤兒院。
說不出為什麼,我就是覺得奇怪,立刻又召來了檔案館的人。
我吩咐檔案館的人找到蘇蘇的個人資料還有蘇蘇同在孤兒院的全部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