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元良疲憊地捏了捏眉心,和她耳語了幾句。
他們二人說話的時候用了小結界,所以其他人即便修為再高也聽不見。雖然聽不到,但憑借著以往的經驗來看,蘇廣白定是要受重罰的。
蘇文元眉眼間盡是小人得誌的幸災樂禍,他瞥著蘇廣白,有意無意地將衣袍順了順,露出了他別再內衫上的玉佩!
蘇廣白咬牙,又氣又忐忑。
主位上的蘇元良兩人窸窸窣窣地說著話,表情幾度變換,最後兩人都眉開眼笑。
蘇文元見這場景,臉上的笑意越發明顯,而蘇廣白的心卻沉了沉,估計是少不了一頓毒打了。
“好了。”蘇元良清了下嗓子,對一旁的家仆道,“你們怎麼回事,廣白怎麼說也是少爺,你們就是這般欺負人的?”
此話一出,整堂寂靜,無一人不震驚。
“等什麼呢?沒聽見家住的話嗎?還不快給廣白少爺鬆綁?”二夫人瞥向一旁的管家,管家回過神後立刻懂了,急忙差人將蘇廣白身上的繩子解了,又將他扶了起來。
“娘!爹!”蘇文元震驚地看著主位上的兩人,一時居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二夫人及時打斷他:“行了,不過是你們兄弟間的打鬧罷了,現在你也活蹦亂跳的還追究什麼?都是血濃於水的兄弟,哪來的隔夜仇呢。”
眾人一時無言,蘇廣白心中警鈴作響,他直覺沒什麼好事兒。
蘇元良也跟著點了點頭,順著二夫人的話道:“夫人說的是,這事就這麼算了吧。”
家主一般都是說一不二,即便蘇文元心裏再惱火,也敢置喙他的決定,隻能恨恨地瞪著蘇廣白。
蘇廣白卻一點沒有覺得舒服,反而憂心忡忡,不知道這兩人到底會有什麼目的。
“行了,你們先都下去吧。”蘇元良道,“廣白留下,我有話和你說。”
果然,就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廳裏的眾人陸續離開,蘇文元落在最後,從蘇廣白身邊走過時,咬牙說了聲:“你給我等著!”
蘇廣白瞥了眼他腰間隨著走動若隱若現的玉佩,沒說話。
等所有人離開後,蘇元良才一改平日裏的嚴肅,反而朝蘇廣白招了招手溫聲道:“廣白,到跟前來。”
蘇廣白麵上畏縮,心裏疑惑。他走到蘇元良身前站定,和他對視片刻。
蘇元良歎了口氣:“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怪我。”
“怪我對你關心不夠,怪我沒能護住你娘親。”蘇元良說得好像他真的在悔過一樣,“你怪我也是應該的,隻是廣白你要知道,天底下沒有不疼兒子的爹,我隻是一看到你就想起你早逝的娘親才會不敢多見你。”
他絮絮叨叨說了好一陣,蘇廣白就垂首聽著,沒有任何反應。
許是蘇元良自己也覺得有些尷尬,沉默了一陣後,他才拍了拍蘇廣白的肩,道:“以後我會好好待你的,你是蘇家的嫡係少爺,不需要怕任何東西。”
“行了,天色不早了,你回房歇息吧。”
蘇廣白聽了這半日也沒聽出蘇元良的話外之音,隻能揣著滿肚子疑惑準備離開。
可就在他準備踏出屋門時,蘇元良才狀似隨意地說道:“對了,半月後煙南衛氏要舉辦千芳宴,邀蘇家過去,你也一起吧,別總悶著。”
至此,他想說的才真是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