階梯教室內,老師正在講台上講解新的知識點。
坐在最後排的夏涼突然站起,在所有人的詫異目光中,她衝出教室在校門外隨便攔一輛出租車,“醫院。”
她趕到時,隻有徐渡站在搶救室外,她還沒有來得及喘口氣,醫生就出來了,讓他們去見最後一麵。
爸爸當場死亡,媽媽撐著最後一口氣將她交給徐渡,照顧她直到嫁到韓家。
早上還在的人此刻都沒了,她雙眼通紅卻不相信這一切。
“沒事,徐叔會照顧你,以後就把徐叔當家人。”
徐渡攬過到他肩膀的女孩,輕拍著她的後背。驕傲的小公主靠在他寬大溫暖的肩頭由最開始的無聲抽泣到最後的崩潰大哭。
撕心裂肺的哭聲就在耳邊,徐渡也紅了眼。
“好,哢,非常好!”
楊佑抬手揉了揉泛紅的眼眶,兩人完成得非常好,他看著都被代入到情景中。
工作人員遞來紙巾,童眠立即拿過擦了擦還在流的眼淚,抬頭一看江宇的肩膀都被她的淚水浸濕了一大半。
“江老師,對不起。”
順著她的目光,江宇也才發現肩頭已濕,“沒事。”
他自詡還算是個和藹可親的前輩,但這個新人在他麵前老是拘謹的很,他又不是老虎還能吃人不成。
“不用叫我老師,擔不起,叫我名字就行。”
這已經是今天第二次糾正她的稱呼了。
“不行不行,我覺得還是叫老師比較好,你是前輩。”
——“大大前輩,得了那麼多獎,冰疙瘩來了都得叫一聲前輩,我叫個老師一點都不過分。”
童眠拒絕得徹底,表現得很謙卑。她不是沒想過其他稱呼,或者叫江哥?但總顯得太過於親密。
就江宇的年齡和資曆,她也確實在心底下意識默認為叔,叔是長輩,哥是同齡人。她可以和季林木打成一片,可沒辦法和他玩到一起。畢竟江宇不苟言笑的時候跟童眠小學的噩夢老師一模一樣。
糾正不過來,江宇也沒說什麼,隨了她去。
片場正在準備補妝準備下一場戲,誰也沒看到一個穿著普通戴著漁夫帽和黑口罩的高大男人混在拍攝外麵觀看的人群中,他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大黑框眼睛,完美遮住他眼裏的神采。
此人正是左謙。
隻是他的臉色算不上很好,好像又有人惹到他了。
左謙的視線追隨著正被造型師圍著的女人,她笑靨如花,真的好開心啊。
剛剛那一幕他站在外麵也看得清楚,但當看到她靠在江宇肩頭,江宇輕攬著她,旁邊又都是一副磕到了的表情時,他的心裏就有些很不爽。
得空才閑下來,梁超就催著他來探個班,剛進劇組探什麼班,那天晚上強逼著他簽字的事還沒過去,他的氣依舊沒消呢。
不去。
然後梁超就亮出最後的殺手鐧,童眠在劇組的照片,裏麵有很多人,唯獨她和季林木相視一笑的場麵刺眼的很。
好家夥,才進組一天就跟男主搞上了。
“去,怎麼不去。”
他倒要看看她一個已婚女人有多不把這個丈夫放在眼裏。
人已經消失在電梯間,梁超推了下眼鏡,默默縮了縮脖子,若到時世界大戰可不能怪他。
圖片是白景發的,他的新晉同事幹的事。
他隻是讓白景拍一張老板娘在劇組的照片好解老板的相思之情,沒想到這個新晉同事真給力,隨便一抓拍就是這麼勁爆的場麵。
幾分鍾後,他又陷入深深的懷疑,是真的偶然,還是大部分都是這樣,不行,他得讓老板親自去探探,加深兩人之間的感情。
否則兩人鬧仗,可憐的隻能是他們這些打工人。
瞧著她低眉順眼一口一個江老師地叫著,左謙暗自咬了咬後槽牙轉身離開。
不看了,越看越氣。
進組第一天和男主搞上了,進組第二天和男二好上了,童眠你可以的,真行啊。
正在排戲的童眠突然打了個打噴嚏,她摸了摸脖子看一圈,沒發現異樣。
——“怎麼回事,後脖涼涼的,不會是有人罵我吧,誰這麼缺德。”
如果知道左謙的心中所想,童眠定要氣得跳腳,她可真真切切為了拍戲而努力,與男演員也保持著距離,被抓拍的那一幕隻是休息時玩的一個小遊戲罷了。
好久沒工作,突然工作一天也確實累了。收工下班後童眠活動著手腕往酒店走。
她這個角色動作戲確實有點多,每個鏡頭都要拍好多次,這一天下來她確實也腰酸背痛。
剛走到酒店門口恰巧遇到買飯回來的江宇,江宇比她先拍完,所以早下班。
“江老師好。”
跟個小學生似的。
江宇一怔,竟真有種人民教師的感覺。
他將手中熱騰騰的飯盒遞給她,“還沒吃吧,這是剛買的米粉,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