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被訛(1 / 3)

“什麼?二千兩黃金?我還沒問什麼呐!”饒是富貴如蔣溪,這張口就來的兩千兩黃金也是駭得他虎軀一震。

“非也非也,所謂盜亦有道,冥冥中自有天定,豈敢用金錢來衡量天命?”涉及到銅臭,李道士的語速都不緩了,語速之急迫,聲音之連貫,與剛開始判若二人。

蔣溪莫名其妙,不滿道:“什麼亂七八糟的?你知道我來幹什麼呐!”

粉色毛毛蟲“謔謔”一笑,捋著山羊胡,伸了伸手指,又恢複了蝸牛般的語速:“跟老夫來。”

蔣溪轉身看了下胡迭,雖覺得李修士有些裝神弄鬼,但也沒其他的法子,見胡迭的臉色有所緩和,遂又自來熟地牽起他的手,牽著他跟李修士向床後走去。

李修士的床後留有一道不寬不窄的空間,粉色的燈籠散發出粉色的光芒,將整個角落渲染出幾分難以言喻的醜陋感。

李道士先行入內,緩緩地拿出一個籠子。又“謔謔”一笑,將籠子遞到了二人的眼前。

隻見一隻粉色的竹籠裏,正昏睡著一條青色的小蛇,蛇頭處有一條窄窄的白,這小東西正睡得香,悠閑得時不時吐幾下信子。

蔣溪隻覺得胡迭猛然間攥緊了他的手心。

李道士“謔謔”笑著,指著籠子捋胡道:“你們是為了它而來吧?”

蔣溪挑眉望向胡迭,隻見胡迭直勾勾地盯著籠子裏的小蛇,抿緊了嘴唇。

“是的。”胡迭倏然開口,語氣堅定。

李道士又“謔謔”一笑,色迷迷的眼睛三百六十度從頭到腳打量著胡迭,每打量一寸,蔣溪就愈發感覺手中傳來的多一分的力和緊張感。

“謔謔,這位小友初出茅廬還挺重情重義。”李道士緩緩收起登徒子般的表情,轉瞬間就換上一副義正嚴辭的肅然麵容。

“但你出入世,還不懂這世間生存的原理,所謂情是情,利是利。”李道士又重新舉起兩根滑稽的手指,認真道:“還是這個數,一分不能少。”

胡迭不悅道:“都是天生地養的靈物,憑什麼要你說了算?”

李可愛睚眥必較的態度一丁點兒都不可愛,他充滿鄙夷地翻了個白眼,晃了晃他粉色的飄袖,縮回一根手指,嫣然道:“就憑一點。”

“就憑我比你們道行深厚。”

聽到此處,蔣溪多多少少心裏也有了幾分清明,李可愛口中的道行絕非凡人認為的道行,修仙中人除了修士、還有妖魔。

他說的“你們”,大概是指胡迭和那條小蛇。如果小蛇是蛇精,那胡迭又是什麼呢?

他之前又做了什麼呢?他還攥著人家的手不撒開,還要摸人家胸口呢!

蔣溪不由地發了一身冷汗,但轉瞬即冷靜了下來。他畢竟也是堪堪徘徊在修道門檻外的人,住家老道施澤方對他來說亦師亦友,縱然他總偷懶耍滑不學無術,但在耳濡目染中也逐漸博聞廣識,知這大千世界、九洲萬物之廣妙。

紙上得來終覺淺,知行合一又是另外一碼事了。

蔣溪並非等閑之輩,他生在富貴之家,自詡福澤深厚。自幼就待人寬厚、為人善良、總是付出比得到的多,天道若是有眼,他就當沒什麼可怕的。

胡迭頓了頓,冷漠道:“我沒什麼黃金,但是我要帶他走。”

李道士莞爾:“謔謔,這位小道友此言差矣,有錢男子漢,無錢漢子難,你還未入道啊。”

蔣溪聞之笑了笑,左手輕輕拍了下胡迭的肩膀,抽出右手,雙手合十抱拳在胸前:“李道士,所謂百年才修得同船渡,今日我們共處一室,也是百年修來的緣分。”

“謔謔,你看你看,這位蔣少爺就很入道。”李道士邊說著,邊從懷裏掏出一張粉色的符條,當著二人的麵,堂而皇之地拍在了籠子上。

而後又緩緩地舉起三根手指,挑釁似地在蔣溪和胡迭眼前晃了晃。

這一舉動徹底惹毛了胡迭,他猛地撒開了蔣溪的手,並將他往後一扔,瘋也似地直接朝籠子上撲了過去。

李道士冷笑一聲,嘴唇上下張合,念起咒語。那亮瞎人雙眼的豔俗粉色籠子登時發出真正亮瞎人眼的強光,胡迭竟被這猝不及防襲來的光彈了出去,翩翩白衣飄逸,他如破碎的蝴蝶,重重地撞到了牆壁上,繼而狠狠地摔在地上,登時七竅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