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事兒吧,鬧起來也是一個巧合。

有天翟越和以前的學渣校友們一起吃飯,被問起小考孵了幾個蛋,翟越牛掰地摸出來一打及格卷子,懟著天花板一副要起飛的樣子嘚瑟:“小看爺,爺可是拜了學神,逢考必過,看見沒!全部及格!就問你們牛不牛!孵蛋孵泥煤的蛋,你們這群開卷都抄不及格的完蛋玩意兒!想不到吧哈哈哈……”

這能不牛嘛?!

三中的卷子能及格,二十八中的渣渣們都驚呆了,吵著問學神是誰怎麼拜。翟越的腦子又從爪哇國飄回來了,還記得大佬的寵物是不能隨便拉出來亮的,便打開手機相冊翻出自行車的照片給那些家夥看:“看見沒,學神座駕虎皮紋!隨身攜帶有加成!”

一堆渣渣羨慕嫉妒恨地吵著要拜學神,翟越當然不會分享照片,可三中的虎皮紋座駕就那麼一輛,七問八問當然就問到網咖了。

丁淼說:“我想著隻不過是自行車照片,而且都是學生求逢考必過的,應該沒什麼毛病,市裏這麼多學校呢,萬一賣個幾千張呢,然後就去打印了一批,隻是沒想到真賣那麼快,現在居然還有一大批要預定的……”

周衛笑:“也有不少知道這是扛把子的座駕,外麵流言傳來傳去,就扛把子和學神合體了。我想著,這個不影響你在學校的風頭嘛,離你越近就越知道這些都是吹牛,你應該也不在乎,所以也就沒解釋沒製止。”

他們還幹脆就在照片後麵印上出入平安逢考必過當正經護身符賣了。

尹江:“……”

他確實不在乎,但心裏莫名有點毛,總覺得這事兒沒那麼簡單,一時又想不起是哪兒不對。

這幫家夥跟立了大功似的,翟越忽然特別得意就像搶了頭功:“你們不知道吧?我特地讓人替我收購了全市所有的虎皮紋坐墊,敢打包票,現在這坐墊就將哥車上有,全市要能找出第二張來,我當場生吃給你們看。”

大家齊齊一怔。

尹江悠地沉下眼,丁淼臉色白了,周衛臉卻綠了:“你特麼幹這事兒怎麼都不跟我們招呼一聲!”

翟越有點莫名其妙:“怎麼了?這個又不是……”

什麼好重要的事……

尹江:“你讓我天天跟個靶子似的招搖過市,安的什麼心?”

怪不得最近到哪兒都跟有人提前掃了街一樣,還有種時時被偷窺的感覺。

尹江從來沒有用這麼冷冽陌生的語氣跟他說過話,翟越喉頭一澀,說不出話了。

其實他收購虎皮坐墊是在賣照片之前了,大佬拋棄了土撥鼠,他沒能和尹江騎上同款進出,他真的隻是想要個跟尹江一樣的東西一起用而已,他知道再換一輛相同的車也一樣會被嫌棄,暗搓搓的收購了虎皮坐墊也找不到機會光明正大的拿出來安上,不過他完全沒想過會和這件事那麼巧的接上頭,他甚至都想不明白這件事能有什麼後果。

但是他知道,他又被討厭了。

這回是真的被討厭了。

翟越不敢看尹江的眼睛,害怕看到他眼底那股毫不掩飾的厭惡,隻能低下頭誠懇的道歉:“對不起……對……”

對不起有什麼用?尹江都沒理他,一把拽走了周衛。

周衛那麼大一個人被扛把子拖狗似的擰著衣領就拽去了樓下道館,撞翻了好幾把椅子。

丁淼在邊上目瞪狗呆:“將……”

他以前覺得尹江冷著臉不吭聲就算生氣了,這會兒忽然發現,將哥可能從來就沒有真正在他們麵前發過脾氣。

這會兒才是真生氣了……

丁淼麵色蒼白的和翟越對了一眼,雙方眼底一片仿徨。

雖然不懂這個事能有多嚴重,卻都能感受到那種過線了的失重感。

江寅從電腦屏幕前抬起頭來,有點發懵,但好像沒他什麼事,他瞧了眼那兩隻不自覺縮在牆根罰站的小可憐,默默起身去把翻倒的椅子扶正,又埋頭敲代碼去了。

將哥這回好像是真的生氣了,周衛被砸在地上不敢吭聲,隻能默默挨罵。

“我幹過些啥,得罪些什麼人,他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嗎?”

“他們小屁孩熊玩意兒你也是嗎?”

“你死了兩次都沒死透就以為你不會死了嗎?”

“要真有什麼事,我特麼……遲早得栽在你們這群蠢貨手裏。”

尹江惱火極了,然而暴怒過後,似乎又有些泄氣,他甚至都沒有揍周衛。

本來傳言這種東西,隻要放出風去,那就是見風長的,以訛傳訛三人為虎什麼都有可能發生,這幾個玩意兒隻需要帶一點點節奏就能讓扛把子的名頭頂到天花板,但說到底,還是自己在軍訓那天睡懵了犯了把蠢,才會有後麵這些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