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麵色陰晴不定,周衛揉了揉肩膀爬起來坐在地上,可憐兮兮的等著吩咐。

他倒是不擔心尹江惹到什麼人會給身邊人帶來什麼危險……卸師兄那麼牛,跟誰都能硬鋼,被鋼過的人幾乎是提起卸師兄都要發抖的,躲著還來不及怎麼可能給他由頭再找上去。

可是卸師兄要是被貼上標簽,那會少了很多消遣,沒了消遣的卸師兄可就危險了。

扛把子沉著臉說:“給封嗥打個電話,就說他們隊裏有人嘴不嚴,讓他掃一下。從明天開始,讓丁貓兒跟著你練拳,那小子敢偷懶就讓他滾蛋,把二翟收的坐墊放出去,亂一陣以後再放出消息說我又換車了。”

周衛鬆了一口氣:“那,二翟……?”

怎麼處理?

“你把他叫下來。”尹江捏了捏鼻梁,抬眼:“另外,你現在是被我揍了!”

“懂,我懂……”

周衛從他眼裏看出點或者我真揍你一頓的意圖,又抽了一口氣差點沒緩出來,連滾帶爬的上樓去了。

上去就跟被踩了尾巴的大青蛇似的攤在椅子上‘嘶嘶’個不停。

那兩隻罰站的小可憐哆嗦著過來扶他,周衛虛弱得跟三天沒吃飯似的哼唧著,但是罵人還挺利落:“別碰我,勞資疼著呢,你這小玩意兒幹的蠢事,勞資挨揍,這都叫什麼事兒!混蛋!……丁淼,以後要是誰給你點錢,你是不是就能毫不猶豫的把我們賣幹淨啊。”

丁淼登時就哭了:“我錯了還不行嗎?我真沒想到會這樣啊,將哥是不是不要我了……我不會啦,我怎麼會出賣你們呢,我賣了自己也不能啊……”

周衛在罵,丁淼在哭,江寅還在敲代碼,沒有人理翟越,從剛才他說收購了虎皮坐墊就沒人再理他,他覺得自己已經死了,好像個孤魂野鬼站在這兒,就怕哪兒來陣風,把他吹到門外去,就再也走不進來這個地方。

他們也許從來就不是朋友吧……發生再大的事,尹江也隻會責備自己認可的人,而他這個死皮賴臉湊上來的……

就在翟越覺得要升天的時候,周衛忽然吼他:“你還發什麼蠢啊,豪翟少爺,將哥叫你下去呢。”

翟越驚了一下回魂了,有點炸毛,又發現江寅正在看他。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大貓的眼神裏透著點你終於要滾蛋了嗎的詢問,心裏一酸哽著脖子就下去了。

一臉無辜的江寅:“……”

道館裏空蕩蕩的,尹江黑著臉在練拳,他隻有在心情不好的時候,才會擊打那個人形木樁。

沉悶的敲擊聲就像打在了翟越的心跳上。

“將哥~”翟越輕輕喊了聲就站在邊上不敢動彈,覺得腿肚子都在抽筋。

尹江沒理他,手下越發狠厲,翟越的心跳隨著那敲擊聲越來越快,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哪兒不對,但是大佬就有那種‘我生氣了就是你不對’的本事。

尹江著實出了一通大汗,才停下來,又去衝了個澡,換了身衣服。翟越苦巴巴的望著,覺得自己都快被晾幹了,大佬這才拉了個沙灘椅坐到他麵前翹起腿:“來吧,現在你告訴我,誰讓你收購坐墊的?”

他聲音不算冷,就是沒什麼感情。

翟越很老實:“沒誰,就是想用跟你那個一樣的坐墊,跟管家說了一聲,他就給我高價收了。”說完他又有點委屈,“那都是在他們賣照片之前的事了,不能怪我吧。”

尹江:“你是腦子裏長蛆了嗎?幹嘛非要跟我用一樣的!你車又沒後座,你收後座墊當飯吃?”

被罵了,翟越卻莫名鬆了一口氣,然後又更委屈了:“我知道你嫌棄我,可我有什麼辦法,你根本不知道我為此有多努力!”

你根本不知道我為此有多努力!

翟越幾乎是吼到破音,反而就沒多大聲音了。

“為了能跟上你的手速,和你一起玩兒,我不知道沒日沒夜練了多久,腿都特麼靜脈曲張了,難道真的就為了在你這兒玩一會兒然後回家掛水嗎!我特麼是為了跟我爸吃飯的時候有話說!”翟越瞪著眼紅著眼圈兒,幾近崩潰,卻硬逼著沒有哭出來。

“好笑吧!我爸、我的爸爸……我得跟他聊你的事,我才有機會跟他一起吃個飯!你才是他親兒子吧!我特麼就是個充話費送的玩意兒!”

要是之前,尹江隻會覺得有病,太搞笑了吧,你特麼努力當條舔狗?

但是現在卻有點心塞。

那梅花九絕逼是個神經病,還病得不輕!

如果是現在是翟向明站在他麵前,尹江絕對會把他拆一遍一腳踹牆上。

可麵對神經病梅花九的兒子,扛把子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他了。

父輩的恩怨禍不及下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