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籌製片已經去他們公司溝通幾次了,可對方就是不鬆口。現在場地,設備,裝發都要進行到下一步了,如果他們的資金本周還到不了位的話,我們很可能會麵臨巨額賠償。”
“他們這是赤|裸裸的違約。我們可以起訴的。”蘇樂恒氣的一拳砸在桌子上。
“他們那麼大個公司,會不知道嗎?不起訴,合作方的款還能拖一拖,一旦起訴,我們必比他們先麵臨訴訟。他們拿捏的就是時間差。到時候片子負麵消息纏身,就是拍出來票房也不會好,除非……除非……”陳姐看著蘇樂恒,目光閃爍,似乎有些為難,幾次欲言又止。
“除非什麼?陳姐,都到這份上了,還有什麼話不能說的呢!”看陳姐的神情,蘇樂恒隱約覺得這事還有回旋的餘地。
“他們王董事長想請你吃頓飯。”
“王董?請我?就這麼簡單?”蘇樂恒不相信弄這麼大陣仗就隻是為了吃個飯。
陳姐輕歎一聲,怎麼可能這麼簡單,“那個王董上次你參加論壇活動見過的,就是坐你旁邊的那個,胖胖的。我們沒能見到他人,這話是他們這個項目的負責人傳達出來的。小恒,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你應該清楚那位王董究竟想幹什麼。”
蘇樂恒當然清楚,他隻是沒想到以他如今在娛樂圈的咖位,竟然還要麵臨這種事。他跌坐在椅子上,看著手中分鏡頭的腳本,沉默了。
一邊是他的理想,一邊是血淋淋的現實,他真的沒辦法那麼有骨氣的直接拒絕。這種事陳姐見的多了,她輕輕的出去,關上了門。不論是拒絕還是接受,都需要極大的勇氣和犧牲,這得讓蘇樂恒自己抉擇。
十一月的天黑的早,一過五點辦公室就暗了下來,蘇樂恒在黑暗中一動不動的坐著,想起當年他寧願和父母決裂也要堅持自己演戲的理想,多衝動,多有勇氣啊。他不明白他就想坦坦蕩蕩的在這個圈子裏演戲,拍戲,怎麼就這麼難。
他從一個新人走到今天,下了多少功夫,吃了多少苦,遭受到多少非議,多少攻擊,已經數也數不清了。當年他沒有做的事,今天他依然也不想做。可拒絕就意味著他要放棄自己的理想,他不甘心。
黑暗中,兩滴淚珠從蘇樂恒的臉上滑落,他趴在桌子上,將頭整個埋了進去,肩膀不住的抖動,壓抑著的哭聲中隱隱傳出兩個字,‘自強’。
陳姐等人焦急又擔心的等在外麵,她能想到的辦法,能找的人已經全都試遍了,她不甘心籌備的作品就此夭折,但作為多年夥伴,她尊重蘇樂恒的選擇。
1個小時後,蘇樂恒腫著雙眼從辦公室裏走出來,笑著對陳姐說:“不就吃頓飯嘛,我來請,地點他們選。”
“小恒!”陸淼沒忍住,驚呼出聲。
“放心,淼哥,是不是鴻門宴也得去了才知道。”蘇樂恒笑的從容,他試圖安慰情緒低落的團隊,“再說了,也許沒那麼複雜呢。別先自己嚇自己了。”
洛塵這幾日也很忙,寵物翻譯機已經進入了最後的試用數據收集階段,他每天不是開會,就是泡在一堆收集回來的數據裏,一條一條研究,生怕再有失誤。關鍵時刻為了不被打擾,他給杜美下了死命令,沒有他的允許,誰也不能來辦公室打擾他。
“怎麼這個點的數據就是對不上呢?”洛塵揉了揉眉心,嚐試更改代碼,卻被門外的吵鬧聲攪的心煩意亂。
“杜美,怎麼回事!”洛塵忍無可忍的抬起眼皮,大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