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托北爾福篇(7)(1 / 2)

與所有遊戲程序一樣,《彼岸的卡特琳娜》,最初也隻是一連串的程序代碼。以卡特琳娜為中心,整個遊戲在她十六歲到二十歲間的四年循環。玩家的不同選擇將引領她走向不同的結局——而無論如何,作為遊戲主角的卡特琳娜都不會死亡。最差的結局也隻是聽從父親安排,嫁給了其他的普通貴族而已。

但在某一天,這樣平和的循環被一個人打破了。

沒有人知道凱瑟·亞斯林為什麼會覺醒,也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要殺死卡特琳娜。可他不但覺醒了,還獲得了所有循環的記憶。於是、在最後一個循環中,遊戲正式開局的學院入學儀式上,他做出了那個摧毀世界的選擇——殺死卡特琳娜。

鮮血噴濺出來,很快讓儀式陷入混亂。凱瑟的劍插進卡特琳娜的胸口,穿透心髒,又在那嬌小的身體裏攪了攪——他是真的想要殺死她,因此沒有絲毫留情。卡特琳娜藍色的眼睛裏充斥著恐懼,她顫抖著張開嘴唇、想要說些什麼,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能說出來,隻是就這樣倒了下去,漂亮的眼眸逐漸失去了色彩。

那顆不甘的心髒在最後的跳動之後,傷痕累累地歸於沉寂。以卡特琳娜的死亡為起點,邏輯的世界開始崩壞,數據也陷入紊亂。水裏的魚浮上天空;馳騁天際的鳥兒卻一頭紮進了水裏。街道上的行人在陽光的暴曬下瞬間蒸發,本應幹涸的水塘卻越積越多,直到淹沒村莊、吞噬城市。

而在這一刻,有一個人,也迎來了覺醒。

木屋裏沸騰的藥鍋因為世界崩壞,呈現結冰卻冒出熱氣的詭異狀態。阿爾維蒂停下傾倒試劑的手,站起身來。龐大的數據湧入賢者的腦海,他皺起眉頭,望向窗外——因為卡特琳娜的死亡而陷入混亂的世界,正在步入消亡。

或許是神明的憐憫,或許是命運的巧合。身為最強大的魔法師的阿爾維蒂,在世界陷入崩潰的最後一刻覺醒。他放下手裏的試劑,推開門走出去。古老的咒語在賢者口中成型,巨大的五芒星法陣在天空中凝結起來。空氣中閃爍著螢火蟲般的細小光點,那是受召而來的精靈。

在他沉聲的吟唱裏,混亂的世界逐漸歸於寂靜。宇宙塌縮、萬物皆歸於零,周身光景幾番變換,最後隻剩下冰冷和黑暗。

阿爾維蒂佇立在這片黑暗之中,伸出了手。在他的掌心上,漂浮著一個溫暖、明亮的光球。

那就是新世界的雛形。

他的能力有限,還無法讓世界脫離卡特琳娜保持運轉。因此,在重新鋪開這一片新的史詩之前,他需要一個正義善良的靈魂。

不為這個世界的規則所桎梏、願意幫助他修複崩壞的異世靈魂。

召喚靈魂是上古時期的禁術,施法者會受到極大的反噬,但他已顧不上這些。黑色的魔紋攀上臉頰,阿爾維蒂忍耐著生命力被魔法陣吸取帶來的痛苦,念動咒語,成功召喚出了一個靈魂。

蒼白、透明的,雖然脆弱不堪,卻釋放出強大的意誌力。那正是不甘心就此病死的,葉扶的靈魂。

“…我是阿爾維蒂。”他說,伸手點了點靈魂漂浮的軀體,“我已經把一切的記憶刻進你的靈魂,新世界就拜托你了。”

語畢,手中的光球便發出劇烈的白光,將黑暗祛除得幹幹淨淨。在那光芒之中初現天和地的雛形,而後日升月落,雨雲落下的水滴帶來生命。時間被加速運轉,直到豪華的宮殿落成,層層帷幔裏,傳來一聲嬰兒響亮的啼哭。

“作為亞斯林家族的長子……”

年輕的皇帝淡淡地說著,側頭看向床邊新生的嬰兒。兩雙雪青色的眼睛對視,莊嚴與懵懂碰撞,皇帝收回目光,向書記官揮了揮手:

“就叫他凱瑟吧。”

“誒,等等。”葉扶忽然開口,打斷了林生南的講述,“既然召喚的是我,那你又是怎麼來的啊?”

林生南無語地瞥了一眼葉扶:“不知道啊?你仔細想想你以前都是個什麼表現?”

葉扶仔細回想了一下。被卡特琳娜一劍砸醒前的她,拳打侍女、腳踢弟弟,不可謂不是皇宮一霸。

“額……”葉扶摸了摸鼻子,心虛地咳嗽兩聲,“咳咳咳,那個,畢竟我沒有記憶嘛。“

林生南歎了口氣:“不過也是托你的福,我才有這重活一世的機會罷了。”

總而言之,在葉扶轉生之後依然胡作非為的凱瑟·亞斯林,很快就引起了阿爾維蒂的注意。為了降低風險,他又召喚了林生南的靈魂,進入當時已經七歲的奧菲莉娜的身體。當然,這一次的召喚與第一次不同,林生南與奧菲莉娜本體的靈魂相互融合,沒能給予他違反【規則】的能力。當周圍有屬於這個世界的靈魂時,他無法做出改變奧菲莉娜生活軌跡的舉動,更沒有辦法以奧菲莉娜的身份改變卡特琳娜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