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奈生看著畫麵裏板著臉的小人, 苦惱。
糟糕,她好像真的把零惹得不開心了。
降穀零沉著臉不說話,悶頭往校外走,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奈奈生主動提起一直忘記說的另一件事。
“對了, 零,我最近會有點忙。”
“嗯。”降穀零心不在焉, “……為什麼?”
奈奈生暗暗鬆一口氣, 沒有不理她,說明還沒有那麼嚴重。
話說回來, 零今天自從去了網球部之後看起來就一直怪怪的呢。也不像在生氣, 但就是一副別別扭扭的樣子……
奈奈生捏著下巴,覺得青春期的少年心思真的很複雜哎。
她們家的崽好像尤其難懂。
遊戲不易, 奈奈生歎氣。
她接著剛才的話,“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剛剛開學典禮中途我不是去接了個電話嗎?我們學姐找我去幫個忙。”
和她關係很好的一位的學姐專程打電話過來說她們實驗室最近人手不足,想找奈奈生去幫忙,她自然不好意思拒絕。反正誌保走了, 暑假剩下的時間在家也沒什麼事做。
隻是奈奈生答應幫忙前也提前打好了招呼,說最終即使做出任何成果, 也不需要加上她的名字。
不能怪奈奈生過分謹慎。隻是她的名字和任何人的放在一起,對對方都是一種潛在的威脅, 她不得不小心再小心。
“所以我最近可能不能經常來找你了。”奈奈生慢吞吞地說。
她忽然覺得在把零哄好之前就說這件事,有點火上澆油的意思。
零應該不會更不開心吧……
她心虛地拉了拉小人的背包帶子,“我想著剛好你也要備考, 我每次過來都挺打擾你的, 對吧。”
畫麵裏, 降穀零默默拿起手機,貼在臉側。
他駕輕就熟地裝成在打電話的樣子,免得路過的同學覺得他在自言自語。
“我不覺得打擾……你要忙多久?”
他感覺書包被某人拽得快從肩上滑下來,手快地拉住,感覺到那一股力道始終黏在自己的包上。
像拖了個撒嬌的小孩子。
拽著大人的衣角乖乖跟在後麵。
……
降穀零總是像這樣不自覺想象起奈奈生的模樣。
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奈奈生音色其實很溫柔,但又總是用那溫柔的聲音說些跳脫搞怪的話,有時候顯得性格可靠又成熟,有時候又幼稚得像個沒長大的孩子,還要拉著他一起胡鬧……明明兩人相處的方式這麼不科學,可奈奈生的喜怒哀樂都顯得異常真實,讓降穀零完全無法聯想到靈異神怪那些方麵上去。
在他眼裏的奈奈生就是一個個性鮮活的女孩子,被不可思議的力量和他連接在了一起,僅此而已。
所以他才會不自覺想象她的外表,也會提出去洛杉磯找她。
尤其是在奈奈生像剛才那樣難得流露出脆弱的時刻,那股想要見麵的衝動就變得更加強烈。
可見麵了真的是件好事嗎……?
現實的異性朋友不會像他們一樣,在同一個房間裏朝夕相處,一起看電影到深夜,互道晚安之後再接著互道早安,更不會在房間裏到處留下對方的痕跡。
如果他們真的走到現實中去,距離會不會反而更加遙遠?
停留在如今這樣的關係,他或許反而能離奈奈生近一點。
他想要,離她近一點。
降穀零覺得心跳很重,他又往上輕拽了下背帶,感覺奈奈生依然揪著他的書包,一路嘀嘀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