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錄取通知的時候降穀零正帶著常陸院家的那對雙胞胎在遊樂場玩。
他最終考試的成績遠遠高於警校的分數線, 錄取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但預錄取之後還有對身體素質的核查,為了保險起見, 他準備等到正式的錄取通知下來之後再將這件事告訴奈奈生。
於是一直拖到了三月份。
“zero老師, 你考上大學了嗎?”
降穀零在遊樂場找了片休息區,用手機聯網查到的錄取通知,望著屏幕出神時,就聽見兩個小豆丁在旁邊異口同聲地問。
這兩個小孩不願意老老實實叫他老師, 非要在前麵加個zero,最後就變成了這麼不倫不類的叫法。
“嗯,考上了。”降穀零收起手機,一手一個摸了摸兩人的腦袋。
“我們可以幫你慶祝哦。”他們又說。
兩個小孩子說話時總是沒什麼情緒起伏,語調很平,睜著漂亮的琥珀色眼眸,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降穀零在這份家教的工作開始後不久, 就明白了常陸院家願意給出那麼高時薪的緣由。
——作為兩個才五歲半的幼稚園生,這對雙胞胎實在是難對付得過了頭。
他們似乎對讓別人分辨他們誰是誰的遊戲樂此不疲。
像兩個小複讀機似的,每天問個不停。
一旦猜錯, 兩個小孩眼裏就會迅速浮上悲傷和厭惡混雜的情緒, 前麵幾任家庭教師都是被他們這種態度趕跑的。
可即使猜對了,他們也會說是錯的。那種時候, 光和馨表現得又好像其實並不想讓別人認出他們。
手拉手築起結界,拒絕外人進入, 卻又會因此覺得寂寞。
奇怪的小孩。
降穀零這麼想著,沒有去糾結該如何分出雙胞胎的問題, 而是直接趁周末帶著他們去了趟主題樂園。每天被困在常陸院家那幢漂亮卻空洞的別墅裏, 換成是他也要變得奇怪的。
兩個孩子在樂園裏顯得格外別扭而茫然, 和周圍歡樂的氣氛格格不入,因為從來沒來過這樣的地方,而變得像兩隻有印隨行為的小鴨子,寸步不離地跟在降穀零身後。
奈奈生回來聽說這場景,想象著她崽帶著兩隻小崽崽亦步亦趨走在樂園裏的樣子,心都快萌化了。
而從樂園回來之後,這對雙胞胎的態度居然也奇異地軟和了。
別別扭扭地將降穀零納入了他們的那層“結界”,開始接受他的教導,纏著他每周帶他們出去玩,也會要他教他們玩一些“庶民”的遊戲。
突然被貼上庶民標簽的降穀零:“…………”
直到幾個月後的現在,兩隻幼稚園小崽崽已經基本變成了零的小跟班。
降穀零走到哪,他們就頂著冷淡秀氣的小臉,邁著小短腿噠噠噠地跟到哪。
場麵非常詭異且和諧。
今天照舊是他們每周一次外出的日子。兩人已經不再像第一次來遊樂場時一樣不知所措,但依然手拉著手緊緊跟在零身邊。
聽到他們說要為自己慶祝,降穀零笑了笑,蹲下身:“謝謝你們的好意,但我已經和別人約好要一起慶祝了。”
“是誰?”
“她比我們還重要嗎?”
兩個小孩鼓著臉。
“這怎麼能比呢……”降穀零有點苦惱。
肯定比他們重要啊。
但是這種話說出來,肯定會傷到兩個小朋友的。
誰知道雙胞胎聞言眼睛亮了亮,下一秒眼底就雙雙閃過一絲狡黠。
“zero老師沒有否認是‘她’誒。”
一個說完,另一個立刻篤定地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