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暮裏這一禁足,便是半個多月。
她走出房間第一眼見到的,是個看起來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女孩子。
“從今天開始你自由了。”放下這句毫無感情基調的話,女孩子便離開了,喬暮裏剛要脫口而出的疑問也打消在了她的身後“長門她…”算了,看著她越走越遠的身影,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先回公寓一趟吧。
經過半個月的休養,喬暮裏時常頭痛的毛病終於完全康複了,隻是走在回住宅區的路上,那些落入眼簾鬱鬱蔥蔥的枝葉顯得分外模糊。
摘下鏡片揉了揉眼睛,再戴回去,模糊感卻未曾消褪。
等等。
她緩緩將眼鏡拿了下來,被視線含闊的遠處光景,仿佛明鏡般,線條銳利而剔透,就連頭頂之上葉片透過光芒而呈現出的脈絡都一清二楚,她霎時陷入茫然之中,自己的視力,有這麼好嗎?
嚐試著抬頭看向天空,數百米高空中的雲層仿佛近在眼前般,她嚇得心中咯噔一聲,後退幾步坐在了地上。大腦中產生一股仿佛視覺錯差之感,由於雲層被瞬間拉近,導致大腦皮層產生了自己瞬間置身於空中的錯覺,理智傳遞出這絕不可能的信息後,使得身體失去了平衡。
回想起那時看到了帶有色彩的風之流蘇,難道是那次與長門共同作戰後所受到的影響嗎。
一時間無法適應這種狀態的她,重新帶回了眼鏡。
回到公寓後,推開房間的門,喬暮裏感受到了長門的氣息。
她心中大感錯愕,隨之襲來的是即將與長門相見的欣喜,她慌張地推門跑進了房間,裏裏外外轉了一遍後,除了屋內彌留著長門的氣息外,根本沒有看到任何身影。
“長門?”試探性輕輕呼喚了一聲,卻沒能得到絲毫回應。
摘下眼鏡,略顯晦暗的房間內,淺淡的黑色流蘇緩緩湧動著,順著流蘇湧去的方向,她走進了臥室,衣櫃處糾纏的氣息分外濃烈,看來這便是流蘇的源頭,
“她不會是在…”不祥之感油然而生,喬暮裏心跳瞬間提速,想要打開櫃門的手懸在了半空,“為什麼會是衣櫃?難道長門她”心中糾結良久,最後她咬咬牙一把拉開了櫃門。
“刀?!”撞入眼簾的赫然是長門向來形影不離的佩刀。
想不通她為何會把刀留在自己房間中,本就負了重傷的她,離開了刀豈不是更加危險嗎?想到此處的喬暮裏,心中透出絲絲涼意,越是克製自己不去幻想,長門遇險的場景就越是往腦海裏鑽,假如刀的主人沒有遭遇不測,刀又怎麼可能會跟主人分開?
伸手想要將刀從衣櫃中取出,指尖觸碰刀鞘,那冷冰冰的觸感,一如初次遇見長門時,她注視著自己時那冷冰冰的目光。
當她一隻手握住刀鞘準備拿出來時,卻發現刀異常沉重,好不容易才將它抬了出來,她雙手握住刀柄用力一抽,漆黑的刀身帶著破空之聲被拔了出來。
喬暮裏第一次在如此近的距離下觀察這把刀,前直後彎,刀刃從鞘中拔出呈上,是扶桑之裏標準的打刀樣式,刀背一側鐫刻著一排不起眼的小字“朧取幽塚百鬼退散”而與刀鐔連接的尾端則是一個大大的凜字,刀鐔之上,是簡約的櫻花雕紋,以及比之刀背上更加細小的文字“村正鍛冶三番刀:十六夜”
長門使用的佩刀竟然是聲名海外的妖刀村正,喬暮裏瞪大眼睛,詫異地看著手中這把乍看簡約古樸卻鋒利異常的名刀。
古老的兵器鑄造世家,村正所打造的第三把刀,十六夜。
喬暮裏恍然,原來村正並不是隻有一把,而是所有出自村正之手的長刀統稱,且每一支都有自己的番號署名,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她一度認為村正隻是某支刀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