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第3章(3 / 3)

她沒什麼力氣,說起話來也都是氣聲。海棠不想加重她病情,連忙回道:“好好好,奴婢不說了。您好好休息,奴婢就在一旁守著,有事您扯一下線就好。”

那根線上係了鈴鐺,就掛在床簾上。她將線塞進枕頭底下,隨後便去了院子裏熬藥。

虛弱之下,虞鳶很快便進入了沉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她似乎聽見有人在呼喚自己。

那人喚她:“阿鳶。”

而後,臉龐傳來一股極舒服的溫熱,那人說:“你再等等,再等一等,你便永遠不會再麵對這些了。阿鳶,等我。”

再之後,耳旁便沒了聲音。

沒過多久,海棠叫醒了她,“娘娘,藥熬好了,您喝了藥再休息吧。”

虞鳶緩緩睜開眼,看見的依舊是自己的房間,以及熟悉的海棠。

刺鼻的藥味鑽入嗅覺裏,她蹙了蹙眉,問道:“方才可有人進來?”

海棠回想了遍,搖搖頭,“沒有啊,我在院子裏熬藥,一直看著這邊呢,沒有人進來。娘娘,您是不是做夢了?”

“也許是吧。”她慢慢坐起身,忍著濃烈的苦味將藥吞下了肚。

不一會兒,睡意連同著藥性一起湧來,虞鳶清醒沒片刻又睡了過去。

這幾日她一直在病中,昏昏沉沉的,醒著的時間甚少。聽海棠說,陛下沒來過,倒是三皇子來了一次,說是想感謝上次借住偏殿一事。得知她生病之後,詢問了幾句病情便離開了。

許是喝的那些藥終於起了作用,今日她醒來後,精神好了許多。趁著今日天氣不錯,便同海棠一起去了禦花園散步。

眼看著春天就要過去,禦花園裏的花仿佛爭著這最後的時間似的,紛紛競相開放,一片花團錦簇。

虞鳶看著,心情也不禁愉快了好些。

她正慢悠悠散著步,聞著花香時,海棠忽然在一旁提醒道:“娘娘,是三皇子。”

順著視線望過去,便見不遠處的江臨正朝自己走過來,身後還跟著一個端著木材的宦官。

“母後。”他拱手道。“前幾日聽聞母後生了病,如今身體可好些?”

她淺淺笑道:“好多了,難為你記掛。”說完,看了一眼他身後的木材,又問:“你這是要做什麼?”

“明日是春獵,宮裏的弓箭兒臣用不慣,便想自己做一把。”

“春獵?”

一旁的海棠適時提醒道:“娘娘,陛下說春獵時您可能身子還沒好利索,便讓您不用去了,在宮裏休息便好。這幾日您病得昏昏沉沉的,奴婢便沒來得及同您說。”

“原來是這樣。”她垂眸笑笑,“不去也好,我本就不喜動彈。”

說罷,她看向江臨,“這次春獵你好好表現,怎麼說你也是你父皇的親兒子,哪有父親不喜歡兒子的?”

“好。”他稍稍頷首,又道:“母後可是要散步,兒臣陪母後走一段路吧。”

這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因此她便沒拒絕。兩人一前一後走著,她沒有話題,他便也不說話,隻安安靜靜地,一起走了一小段路。

突然,虞鳶被一塊凸起的鵝卵石絆了下,江臨反應快,即刻上前扶住了她,先了海棠一步。

虞鳶愣了瞬,觸電似的收回了手。

到底不是自己親生的孩子,光天化日之下,該避嫌的還是得避嫌。

“走了這麼久我也有些乏了,你也早些回去,為明日春獵做準備吧。”

說完,不等江臨回話,便強裝鎮定地由海棠扶著,轉身離開了禦花園。

看著眼前步子稍快的背影,江臨微眯起眼,一絲不易察覺的情愫,背著陽光在他眸底肆虐。

直至背影消失在轉角,他抬起那隻扶過她的手,置於鼻前,閉上雙眼深深嗅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