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就仿佛懸在頭頂的劍,不知哪天會突然掉下來,搞得蘇畢星很是憂心忡忡。
就在他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浴室的水聲停了下來,緊接著門聲一響,裴言忱從浴室裏走了出來。
他身上穿著浴袍,頭發擦得半幹,滴落的水珠順著脖頸落到半敞開的領口,又滑落下去。蘇畢星腦子裏不知怎麼的,莫名蹦出一個詞:又純又欲。
然而又純又欲的某人卻徑直朝他的方向走過來,隨著他距離自己越走越近,蘇畢星整個人的精神都繃了起來,一直到對方堪堪走到他麵前,他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裴言忱被他嚇了一跳,朝他奇怪地瞧了一眼,然後端起茶幾上的玻璃壺,倒了杯水。
他端起水杯喝了口水,一抬眼,見平時日天日地的蘇畢星莫名一臉緊張地站在一旁。他朝他又打量了兩眼,以為他還在為大雪封路的事情憂心。
“客車的事情不用著急,”他淡聲道:“下午和劇組溝通過,不出意外的話明天車子就能進來。”
蘇畢星愣了一下,下意識“啊”了一聲。
裴言忱又端起水杯喝了口水,一低頭,見蘇畢星還傻愣愣地站在旁邊,不由得問:“有事?”
蘇畢星這才反應過來,搖了下頭:“沒事。”他抓起一旁的浴巾:“我去洗澡了。”
等蘇畢星衝完澡出來的時候,裴言忱正坐在沙發上低頭看劇本,聽到聲響,連頭都沒抬起來一下。
本著和睦友愛和諧友善的原則,蘇畢星還是友善地問了句:“你不睡嗎?”
“不困,”裴言忱依舊頭也沒抬:“你先睡吧。”
蘇畢星應了一聲,不知怎麼的,莫名覺得哪裏好像怪怪的。
但他也沒多想,爬上了床。
他這幾天都折騰得挺累,閉上眼睛沒多一會兒,就睡著了。
等裴言忱合上劇本的時候,一抬眼,見蘇畢星已經窩在被子裏沉沉地睡過去了。他整個人都埋在厚厚的被子裏,隻露出張巴掌大的漂亮的臉來。
蘇畢星睡得很熟,呼吸綿長,濃密的黑睫在眼瞼下打下一圈扇形的陰影,他的麵容恬靜,沒有一點防備的樣子。
和平日裏牙尖嘴利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裴言忱看了一會兒蘇畢星睡得很熟的樣子,然後抬起手來,關上了燈。
蘇畢星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
他睜開眼,先是怔愣了幾秒鍾,然後猛地想起自己住的是裴言忱的房間,騰的一下就坐直了起來。
不遠的對麵,裴言忱正坐在沙發上看劇本,聽到響動抬起頭,撩起眼皮朝他看了一眼。
蘇畢星睡得還有些懵,下意識脫口而出:“你沒睡嗎?”
裴言忱也看著他,抬手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上午十點了。”
蘇畢星一愣,自己已經心大到在裴言忱的房間都能睡的這麼死了嗎?
他掩飾地抓了抓頭發,穿上拖鞋踢踢踏踏走到浴室去洗漱。
等他洗漱收拾完出浴室,裴言忱還坐在沙發上看劇本。
蘇畢星本來想直接去餐廳吃東西,但又想到自己畢竟占用了人家的房間,禮貌上是不是應該問一問裴言忱要不要去,雖然瞧著裴言忱收拾得整齊利落的樣子明顯已經起床很久了,八成是早就吃過早飯了。
於是他想了想,還是試探著問:“裴老師去吃早飯嗎?”
沒想到裴言忱竟然真的放下了手裏的劇本,站了起來。
蘇畢星心道不是吧,竟然真的還沒吃早飯嗎,裴老師你為了做功課未免也太廢寢忘食了。
話說你一個惡毒反派,又有作者給開的掛,真的不用這麼努力。
不過他這時候也是真的餓了,拿過一旁的外套披在身上,就和裴言忱一前一後往門口的方向走。
蘇畢星來到門口拉開房門,剛探了半個身子出去,天生的敏感性忽然覺得有哪裏似乎不大對。
隻是他剛睡醒,頭腦還有些沉,一時沒反應過來。
然而就在下一刻,他隻覺得肩膀一緊,被一股很大的力氣朝後拽了過去。
裴言忱一把將蘇畢星拉進自己的懷裏,反手‘咚’的一聲關上了門。
蘇畢星一臉懵,剛要開口,就聽得身後的裴言忱壓低聲音道:“別出去,外麵有人在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