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之主告訴我,聚魂爐鼎隻要還有一絲魂魄殘餘,無論時間多長遠都能將魂聚起,對嗎?”
這不是廢話嗎,人家不都告訴你了。
或許師尊也覺得他說的是廢話,所以沒有打算往下接話,也沒掉頭就走,倒是想看看他究竟想要說什麼。
這剛好也滿足了她的那顆八卦之心。
“更何況我要找的已是完整魂魄。”他拚盡力氣想要站起來,但又重重跌回椅子上,然後又再次站起。
與她師尊端視,似想看出些什麼。
然後召喚出那把她從縹緲‘偷’出來,花了三百年才馴化,在蓮火之鏡中九死一生才讓它認他為主的神劍,他將劍鋒指向了她師尊。
“抱歉。”司夜舉著劍一步步走上去,眼神裏有著他也不察覺的消極。“蓮火之鏡毀了,落陽殿廢了,清流劍也消失了,既然她是你徒弟,那我就將縹緲殺盡,把你們的元丹統統都煉了,看看這樣會不會就能將她找回來了。”
聽著他的一字一句宣告,重汐突然想起之前跟黑白無常說境界時他們那副‘你在吹牛的吧’的表情,那麼她此刻也是一模一樣的。
“找你妹啊。”她在爐子裏忍不住出聲大罵,真是活得久了,什麼鬼話都能聽上。
就像她那因傷早已被供成吉祥物的大師兄,明知打不過人家還提劍衝鋒現在被人打到吐血還用藥吊著。
就像她那個好徒弟,跟師祖客套話都沒說幾句,就牛哄哄的拿著她送的劍要挾她師尊,還腦殘說欲要血洗縹緲。
就像現在她師尊明知她徒弟所說都是心智不穩的智障廢話,他還為老不尊的與人家上天下地打得火花四濺,眼看整個房頂都要掀掉。
不過想想以前自己的輝煌事跡,這些很快都不會讓她驚異。
但唯有那句重點,讓他甘心將修為當柴燒,想要尋找的魂魄,不是別人,是她,這意外的答案就能足足讓她震驚整個人生。
怪不得……怪不得他試了整整三日聚魂爐鼎一點反應都沒有,倒是她被滋養得精神抖擻,因為她本來就在爐子裏。
雖然此刻她是很想出來勸架的啦,可她一個小小的可憐魂魄能做什麼,出去了怕是一劍都不夠劈的,而且師尊將聚魂爐鼎放在胸前,這一上一下的顛來顛去,她像做了大滾輪一樣,整個人頭昏腦漲得想吐。
不過此時她有了最大的願望,她發誓今天之後必須要找一個身體從這個爐子裏出來,再也不要被人當物件踹來踹去了……
對於天上兩人的幹架,她倒不是很擔心師尊會對司夜如何,也不擔心她師尊打架打不過,一個沒有休息還連續散修為憔悴仙尊,一個別看年紀大但骨頭硬的很化真老頭,一番幾回合的糾纏過後,顯而易見的懸殊就得到了答案。
隻見她師尊劍背猛擊,司夜便直飛撞地,生生把地麵撞出一個大坑,他像是沒事人一樣,扶劍站起,將沾到衣袍上的塵土拍了拍,提劍欲要再次開打。
但他高估了她師尊的耐心。
“不打啦,不打啦。”
“你不能走,聚魂爐鼎必須留下。”他還是不死心,硬要她師尊將東西留下。
他所執著的,都是為了她。
打從知道這一切她感動得要命,也不知道自己興奮個啥,都不沒搞清楚人家是想單純的救回她,還是想將她救回後折磨取樂。
司夜被拍飛了又爬起來追,飛了又爬起來追,執拗的要命,她師尊被煩得脾氣也上來了。
“你這娃娃,煩不煩人,我都打你都累死了!”他師尊隻得停下腳步,冷言嘲諷,“你別忘了,當初是你,是你親手挖了她的魔丹,是你殺了她,如今還要拿聚魂爐鼎將她魂魄找回,目的為何?借你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
司夜臉色慘白,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
麵對善了真人的質問,他隻是抬眼看了下他手裏的爐子,幽幽道:“請跟我來。”
他領著他師尊來到一處暗道,暗道的盡頭有一扇石門,接著他轉身打開暗門,門後出現的是一口冰棺,她看到眼前那碩大熟悉的冰棺,突然就明白為什麼重離師兄說回去尋沒尋到的原因了。
至於冰棺裏的人,閉眼想都知道那是她自己。
當她師尊靠近一瞧,果然棺裏躺的就是她的屍體。
不知道師尊對她這幅模樣是否滿意,雖然當時死的難看,但是經過精心整理加上這玄冰棺的陰氣,就算是個屍體除了臉色稍差外,瞧著與活人無意,依然是栩栩如生,迷倒眾生的嬌豔容顏。
看師尊趴在冰棺前若有所思的模樣,她就知道這老頭一定是在想,終於不用他這個老骨頭到處折騰去給她找合適的身體了。
“你當初將她藏在哪裏?”
師尊說當時場麵混亂,等他趕去時,她身體早已不見。
“昆侖山,鬼洞。”司夜回答時頭很低,看不清他的表情。
“為何現在又把她帶回三清殿?連屍體都不讓安生。”師尊有些埋怨的意思,她本應該好好得個安葬的墓,而不是這樣被人獨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