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26章(1 / 2)

“哥哥,你真、真去啊?”

她端詳了周放一會,見他確實沒有開玩笑的意思,陳燦瞪圓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在她印象裏,周公主嬌氣的很。

他在京大讀的時候,就不住宿舍也不吃食堂。

龜毛就到連打老遠經過美食街,因為嫌棄飄來的味道難聞,能不過那條街就不過,有多遠繞多遠,要過就一定要把車窗搖起來,在車裏還帶口罩的那種。

京榆一中外麵就有這麼一條很經典的賣各種炸串,燒烤,手抓餅,中小學生最愛的美食街。

周放當年走那條路,就跟要了他命一樣。

可京榆一中還就隻有這麼條路,直通通的到校門口。

周放就翻了三年的牆。

陳燦有幸撞見過幾次。

因為別人翻牆是因為遲到,選個僻靜的牆角翻過去就得了。

周放不一樣。

他是要跑到她們一中附小,從那條很高的後牆,也就是陳燦教室後窗正對著的那扇牆翻過去的。

因為一中的高中部小學部,賣垃圾食品的小販就是同一批,隻是等高中的上課去了,他們再推著車趕去小學部再賣。

高中部上課是早上6點,小學部上課是8:30。

下午晚上放學的時候,小學部也早走光了。

周放翻的這個牆,完全就是在卡人家的bug。

陳燦記得自己第一次撞見他翻牆。

是她九歲那年,周放讀高三。

月底,高中部會放月假,一般這個時候,陳燦放學後會多等一節課時間和周放一起坐車回去。

這樣家裏的司機也沒必要再跑兩趟。

讓周放去擠公交坐出租車也是一件難事。

他寧可走路,甚至滑一路的滑板回家。

三年級下學期後牆那片的公共區域劃給了她們班。

陳燦那天當好輪到去打掃公共區域的衛生。

後牆這頭一長排的槐花樹。

潔白的槐花一串一串掛在黝黑勁細的樹枝上,槐花的香氣又清又甜,很好聞。

都不用風吹,就一點點的往下飄清甜的雪。

陳燦因為本來就要等他,所以不怎麼急。

一起搞衛生的同學都走了,她還在那一點一點的掃雪玩。

後牆這邊偏,原本就少有人來。

掃到後麵,就越發的寂靜了。

整個世界,仿佛就隻剩下細碎的蟲鳴鳥叫聲,竹製掃帚掃過地麵的沙沙聲,以及一陣風過後槐花落地的紛紛聲。

哢—

陳燦側方那棵槐樹上傳來聲響。

下一秒。

砰——

牆上甩下來一個黑色的書包。

書包鬆鬆垮垮的,看上去也裝沒幾本書。

陳燦看著這個書包,正覺得哪裏有點眼熟。

砰——

樹上又跳下來一個男生。

他幹脆利落的往下跳,枝椏猛烈搖晃,驚落一場紛飛的大雪。

他從天而降一般出現在她眼前。

一陣風吹,她看清了眼前的男生。

少年藍白條的高中校服灌滿了風,寬肩窄腰,長身鶴立。

烏發黑眸,眉眼優越,張揚又奪目。

跳下來之後,他彎腰去撈他先前甩在草地上的書包,再將書包利落的往肩上一甩。

動作散滿又恣意。

隨後他熟練的甩了甩頭,原本落在他額前烏發上的幾瓣潔白的槐花就倏地被他甩落。

再抬眸時,他才注意到,側方的那株白玫瑰下還站了一個小家夥。

小小一隻,粉雕玉琢的,懷裏還抱著一個比她人還高的掃帚,怯生生的打量他。

周放那時臉皮還沒到這麼厚,被家裏的小朋友撞見翻牆,頗有些尷尬的摸了下鼻子,問她,“你在這做什麼?”

陳燦那時剛從一班轉去三班,還沒有和井枝認識。

那段日子,是她性格不怎麼好的時候。

周放生硬的對她好。

她不明白。

她始終不親近周放。

年代太久遠,後來的事情她也記不清了,隻記得周放三下兩下幫她把衛生搞了,然後他們照常像陌生人一樣坐同一輛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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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燦偏頭,看了看周放褪去少年時的青澀,越發硬朗分明的側顏,總覺得因為她,他們之間憑空就生分了好多年。

還有一次。

還有一次沒成功的爬牆。

是她讀初三那年,學校放寒假當天下午,她的練習冊落在了教室裏。

等她回到家吃完飯,要寫作業了才發現。

準備再折回去拿,晚上司機正好有事外出,當時是周放送她去學校的。

結果到那之後,整個學校都放假了,大門上落了鎖。

保安亭的木門緊閉,人都走光了。

冬日裏天黑的晚,他們在門口站了一會,這次,真的落下細細軟軟的鵝毛雪來。

那年京榆的雪比往年都要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