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同為太子的後宮人,您若是都這樣苛待,傳出去不是叫人家笑話您德不配位嘛”
太子妃:“慧良娣慎言!”
左佳慧不等她說完,就已經起身跪地,“妾身請罪。”
認罪認地最快,下一次死不悔改的還是她。
王昭芸恨得牙癢癢,讓宜秋宮的這兩個不安分的氣地腦仁疼。
她深吸一口氣,沉下心思,“昨日已經請了醫官,實乃是昨日太後頭風發作,內醫署的人忙不過來。今日得空,本宮自會請人給你看腿的。”
陸霜雲起身道謝。
鬧過了這一遭,王昭芸終於將正事說明,“再過三日便是太後娘娘的七十壽辰,宮中要大辦宴席慶賀,屆時凡有品階的官員、後妃、內外命婦都要出席。”
廳中一時響起絮絮叨叨地議論聲音。
等眾人稍微平靜下來,王昭芸掃一眼下首的花紅柳綠,壓沉聲線,“此乃宮中大宴,若是你們中哪一個敢鬧了笑話,丟了東宮的臉麵,當場拉出去杖棍不說,便是回了東宮也少不了本宮的一頓好板子。記得了嗎?”
眾人起身齊齊應好。
太子教她要恩威並重,如今威已經做了,是時候施恩了。
王昭芸換上另一副仁善麵孔,揮手示意,一排十數個端著寶盤的宮女依次走出,站到各位小主麵前。
“這是前些日子太子著人送來的蜀錦緞子,本宮瞧著顏色鮮嫩,質地也不錯,便叫人拿了上來。你們且瞧瞧,用這蜀錦製衣衫,大宴時候穿上,豈不是妙哉?”
陸霜雲伸手撚了一小角料子,隻覺入手順滑,眼前這一匹是柳茶色團花紋錦,工藝精美好看,做成裙衫必定亮眼。
若不是有上一世的記憶,隻怕她真以為太子妃是好心呢。
太後娘娘年少時候最喜歡的顏色便是柳茶色。據傳,當年太後娘娘能入宮闈,便是在選秀時穿了一身柳茶色的裙衫。
皇上不是個好爹,卻是個好兒子,在民間一向有孝順的美名,知道太後的喜好,曾有令內衣司,柳茶色料子隻供給太後宮中。
上一世自己不就是穿了這樣一身顏色,請安禮還沒有做全,就叫內侍拉出去打了二十大板。
太子妃娘娘能有什麼錯呢?
誠如當時太子所言,不過是年歲不夠,不知曉此事。
為此抱病在身的太子妃因心存愧疚,夜夜難安,太子體恤妻子身體,不忍責罰,還時常前往照料。
陸霜雲:
板子她挨,好人太子妃做,還給狗男女創造機會。
現在想起來,真想給自己一個‘舍利子’的稱號。
“各位妹妹,可喜歡這料子?”
一道和善的聲音將自己拉回神,陸霜雲隨大流說了幾句好話,真就同身側的左佳慧聊了幾句怎麼做衣衫的計劃。
將這一切收入眼底,王昭芸這才放心。
閑說幾句,便示意眾人可退下。
等人全走了,她人懶散地靠在榻上,“嬤嬤,你看我今日表現的如何?”
嬤嬤給她揉揉肩膀,“娘娘應答自如,遊刃有餘,任是那慧良娣還是雲良娣,都沒抓了您話柄。”
就連那禍害東西,也順當當地送出去了。
想到三日後,可以一勞永逸地解決掉陸霜雲,太子妃心裏就舒暢,可惜,“那一日本是太子定好同我圓房的日子,就非得在那天裝病嘛?”
嬤嬤笑著勸解:“娘娘,如今太子已經視您為心尖,圓房的事情並不用發愁。隻要除了陸氏,再無後顧之憂才是。”
宮裏的人已經照應好了,到時候行刑的人不會手軟,後續醫者也不會盡心盡力。
旁人看去,隻會說陸氏是咎由自取,便是知道蜀錦是太子妃送的,托言一句不知情,憑誰敢亂攀扯?
到底落了這滿宮人的眼,娘娘自然得‘驚懼、愧疚’,最後一場大病。
如此一二月一過,誰還記得什麼陸氏什麼柳茶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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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宮裏就是要處處著心。
這不,剛出宮門,她們多說幾句話,路上就遇上了熟人。
而且,熟人那副樣子,很明顯就是在守株待兔。
曆史是何其的相似!
左佳慧同陸霜雲對視一眼,同時默契地轉身。
涼台上的尉春燕,“你們敢跑,我就嚎人了。”
愛嚎就嚎唄!誰稀得搭理你?
兩人走得更快。
涼台是個環形的,尉春燕見嚇不住人,隻好繞過一側,小跑了幾步才攆上人,她也知道拽做主的那人,搡開宮人們,一把扯住陸霜雲,“我知道了一道秘密,關於你的秘密,你想不想聽?”
陸霜雲:“不想。”
尉春燕:“為什麼?”
左佳慧:“對呀,為什麼不想聽?我要聽,我要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