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沒事,京兆府大著呢,要不一起帶上那個江姨娘?\"於參事商議般的問著。
尋跡一甩袖子,氣的臉都有些紅,\"京兆府未免有些欺人太甚!本官雖官職小,但也是身著紫服束金玉帶的三品官員。京兆府還想將我府中人全帶到京兆府不成?\"
於參事忙道不敢。他本就是見機開口逼迫猶猶豫豫的尋跡早做決斷,現下達到目的自然不會再多尋事。
他朝著外麵擺了擺手,幾個衙役上前圍住了張姨娘和那個丫鬟。
翠喜此時已經嚇傻了。江姨娘捏著她的身契,又給了她不少銀子,並且許諾事成之後定然把她調回易翠閣。
她本來就以為僅僅是在老爺麵前揭發張姨娘賭禦賜之物,讓她受些苦讓江姨娘出出氣。
誰知事情竟然鬧的這麼大竟是驚動了京兆府。
她害怕極了,剛喊出一句\"姨娘救命\"便被尋跡狠狠警告的瞪了一眼。家中爹娘都在人家手中,若是她供出什麼,都活不成了。她閉了嘴,身子顫抖著悔不當初……
言三下午當值,他借口出門置辦東西和尋跡請了個假。尋跡心中正煩悶也不問,擺手就讓他走了。
言三先是去了一趟外麵像模像樣的置辦了些家具和桌椅。他娘有給他定親的打算,這事府中人大多都知道,也不算他撒謊騙主子們。任是那等子心思壞的也抓不住把柄。這點警覺言三還是有的。
差遣了幾個小廝將東西搬回家,他又去芙蓉居買了些糖炒栗子才回了府。
跟著他的小廝是個機靈的,一進府便自動與他分開了。
言三還未進內院便見抄手遊廊的不起眼角落裏有個熟悉的人性。她比旁人豐腴些,現在躲在紅柱子後卻是遮不住。
言三不自覺的麵上便帶了笑,這胖丫頭真是憨。
他心裏存著壞,走上前從後麵輕輕地靠近,忽而伸手朝著她的腦袋上敲了敲。果真嚇得那胖丫頭一瑟縮抖動差點喊出聲來。
“言三,你又嚇我!你再這樣我再也不理你了。”抱鯉氣的狠狠的掐了他記下威脅道。
這人平日跟在主子身邊瞧著倒是正經本分的,可誰知人前一套人後一套!每次見麵不是掐她臉就是嚇唬她,著實討厭的很。
“哎呦,姑奶奶,可別掐了。你看看這是什麼?聞聞香不香?”他皺著眉嚷嚷著疼,但臉上卻是帶著笑容。
他將板栗從胸口拿出來,那板栗都還冒著熱氣呢。
抱鯉接過板栗,眼中帶了幾分心疼。但還是嘴硬的笑罵道:“你這人是不是傻子。這又不是冬天,哪裏會涼了,放在胸口不是燙得慌嗎?”
她拿在手上都感覺出熱騰騰的,那放在胸口莫不是都燙紅了?
抱鯉難得在美味麵前移開了眼睛,有些擔憂的望著他。
言三咧著嘴笑,眉眼滿是得意。他拍了拍胸口,調笑道:“哥哥我可是自幼習武,別說是胸膛放板栗,便是放熱炭都忍得住。”
抱鯉知他油嘴滑舌,瞪了他一眼也不再問了。
兩人對眸笑了笑。抱鯉想起了今日來的目的。便將鶯兒交代的話都說了出來。
言三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和她簡潔的說了一遍。然後難得正經的交代她:“張姨娘被京兆府帶走了。問題還是出在那根簪子。張姨娘不至於會做殺人之事。難辦的是那簪子是禦賜之物,說到底還是從她手中出去的。若是府中去京兆府說情或許能保下人,但難保不被人參一本說藐視君威,而且……”
他頓了頓又說,“而且老爺更在乎前途。可能寧願讓張姨娘自生自滅,府中撇開幹係最多落個監管不嚴糊塗的名聲。”
其實那簪子並未刻上禦賜痕跡,不過是平日裏宮裏娘娘賞人用的。
若是沒將事鬧大倒也好說,使些銀子也就過去了。但京兆府差役親自上門抓人,這下子怕是滿長安都知道尋府姨娘弄丟了禦賜之物了。
縱使皇後心中不氣也得問上一問了,這可是關乎她的顏麵。
言三歎了口氣,這後院女人心思一點也不比官場上的算計少。招招致命,這背後之人是根本不想讓張姨娘活啊。
抱鯉又驚又怕,眸子也水汪汪的。雖然小娘子和姨娘不親近,但她還能看著親娘去死不成?
抱鯉不心疼張姨娘,她心疼小娘子。
“你也別怕。我瞧著七娘子不是個沒主意的。你隻要將我今日的話帶到她應該就有想法了。”言三安撫道。
“言三哥,你有新消息記得和我說啊。”
“你放心,我那邊有消息就通知你。”但可能沒什麼消息。當然後麵這句言三沒和她說。
抱鯉道謝,“麻煩你了。你也要小心點,別惹了老爺的煩。”
她知道言三心眼多,但每次都會叮囑一番。
言三笑著拍了拍她的頭,“回去吧,我也該回去了。”
之後兩人便分別了,言三回了前院當值,抱鯉回去給鶯兒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