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問什麼？”
顏禾坐在桌前，雙手擺放在桌麵上，一副乖巧的樣子。她不想這樣坐，總覺得很難受，可秦綿說隻要乖乖坐著回答問題，她就不會生氣了。
“問問你的家世。”
“家事？”顏禾垂眸思索片刻，“家裏隻有我和顏嶼，沒什麼家事。”
“……不是事情的事，是世界的世。”
“什麼叫家世？”
“就是，家庭背景的意思。”
“家庭背景？”
“……”秦綿難以置信，沒上過學也不至於如此吧，“你真不懂假不懂。”
“不懂。”
“你怎麼學的經商……”
“是學了，學不懂，所以我沒管產業。”
秦綿凝視著顏禾，試圖從她臉上看出一絲偽裝。可顏禾就那樣靜靜地與她對視，從裏到外都散發著淡漠，看不出任何破綻。
“家庭背景就是，家裏有什麼人，做什麼的。”
“嗯，所以？”
“所以，問問你的家世。”秦綿自然地說著，“平等交換，畢竟我也和你說過。”
顏禾嗤笑一聲，撐起身子：“這麼快就忍不住了嗎？”
“什麼？”
“你想調查什麼？”顏禾抬手掐住秦綿的下巴，眼眸幽深而森冷，仿佛下一秒就會有無數的毒針從裏飛出，狠狠刺入秦綿的身體。
“你不該把我當成傻子。”
“更不該問我身世。”
顏禾幽幽地開口，低沉沙啞的聲音帶著絲絲輕蔑，手指收緊，掐入秦綿的臉龐，強迫著她與自己對視。
“你應該先問我為什麼沒有上學，然後抓住我的一字一句，慢慢地挖掘你想要的信息。”
秦綿忍著疼痛看著顏禾，是啊，她不應該直接問的，可那有怎樣呢，她譏笑一聲：“不過是朋友之間的詢問……你這麼緊張才有鬼吧。”
“我不是也和你說過我的嗎？怎麼……到你這裏，就變成不可說的秘密了。”
“不想說可以拒絕。”秦綿垂眸看一眼掐住自己下巴的手，譏誚，“這樣是做什麼？心裏有鬼，怕我在調查你，還是，怕我會知道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
話音剛落，下巴便傳來更加劇烈的疼痛，秦綿感覺下巴要被掐碎了，忍不住地倒吸冷氣，眼尾泛起紅暈，淚水很快蓄滿眼眶。
“我們還沒熟到可以交換信息的地步。”顏禾鬆開秦綿，抽出幾張酒精棉擦拭手指，緩緩開口，“你想找自己的家人，我可以幫你。”
“但我勸你，不要調查不該碰的事情。”
“尤其是宋家的事情。”
“提醒你一下，最好讓你的好朋友，快點把所有證據和資料銷毀。”
顏禾丟掉酒精棉，再抬手時，手中多了一把精致的匕首，刀背輕輕抵著秦綿的臉頰，緩緩往下劃。
“免得，後悔莫及。”
·
秦綿回到次臥後，顫抖地拿出手機，撥出筱祈的號碼，她隻祈禱，能聽到筱祈的聲音。
“喂……”
“你在哪！”
筱祈連軸轉了一周多才換來兩天假期，迷迷糊糊地接了電話，被秦綿一吼，驚醒：“我在家啊，綿綿你怎麼了？”
秦綿小時候經常哭，即使筱祈睡得迷糊，也立馬聽出來秦綿哭了。
“你真的在家嗎？”
“對啊，我在睡覺呢，困死了啊。”
秦綿深呼吸幾下，平穩情緒：“不是工作日嗎？你怎麼沒去上班？”
“連軸轉一周，我都快忘記白天黑夜了，這不是忙完後休息兩天嗎。”筱祈打了個哈欠，揉揉眼睛，“你前麵怎麼了，別說沒事啊，你也算是我帶大的，告訴姐姐，為什麼哭？”
“什麼姐姐，你也好意思……”秦綿咕噥幾句，還是不放心，“你們部門不是一直很輕鬆麼，怎麼還會有連軸轉的情況。”
要說這個，筱祈就不困了，瞬間彈坐起來：“這個我想吐槽很久了！你都不給我打電話，我也不敢和別人說。”
說罷，筱祈遮住嘴，壓低聲音：“我們公司上上個月被人收購了，那個大老板居然空降成部門總理，就在我們部門。”
“不當總裁當經理？”
“是啊，但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你知道哪個老板是誰嗎？”
“誰。”
“顏嶼啊！”
筱祈說到這裏就忍不住情緒，一開始在群裏看到消息，大家都以為隻是同名同姓而已。
直到第二天，顏嶼出現在部門樓層，笑著和她們打招呼，才知道不是同名同姓，就是那個顏家的二小姐顏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