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稷聲音沙啞道:“有些事還沒弄清,以免打草驚蛇。”
溫阮垂下眼眸,鴉羽似的眼睫落下。
三年了,還有什麼事是查不清楚的。
除非,這個人他不想動,亦或者不能動。
依舊無法原諒,亦無法說服自己。
“姐姐她不會原諒你。”她再度抬眸,極冷道。
元稷心髒窒息,再難呼吸。
如果言語可以殺人,這短短的片刻時間,他早已死了無數次。
溫阮說完這句話,全身的力氣像被抽幹殆盡,身子軟軟的倒了下去。
這一世,她是為冤死慘死的他們來討債的。
元稷扶住溫阮,將她放平在床榻上,掖好被子。
他再看著她,眸光深深。
片刻後,元稷抬手撫去她眼角的淚痕。
溫阮醒來時,已是次日午時,空月和那個圓臉丹鳳眼的宮女守著她。
太醫把過脈,道了句:“太子妃的傷勢已無大礙,隻要好好臥榻靜養,屆時臣再給太子妃開一些祛疤的軟膏,就可恢複如常。”
太醫走後,圓臉宮女給溫阮的傷口換藥。
溫阮趴著,咬著唇,一聲不吭。
她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宮人拿白帕輕撫汗珠。
“太子妃忍著點兒,藥已上好,奴婢給您包紮。”
“你叫什麼名字?”溫阮問起。
這宮女和空月是平日裏近身服侍她的。
數日相處,她大抵了解此人的脾性,與從小伺候她的黛青很像。
不知黛青現在是否還活著。
圓臉宮人收回手,從床榻上退下,躬身答道:“回太子妃的話,奴婢名喚碧羽。”
碧羽瞧見溫阮神色落寞,眼圈微紅,忙問道:“是奴婢弄疼您了嗎?”
“沒有,繼續上藥吧。”
溫阮垂下眼眸,遮住情緒。
這幾日元稷再沒進過這間屋子,倒是太醫每日早晚都來東宮給溫阮請安把脈。
這日,溫阮身子的情況稍稍好轉,元稷讓李赤珹送來了一輛四輪車。
她可以坐在上麵,讓人推著,去屋子以外的地方透透氣。
宮人們圍在院子裏,好奇的看著李赤珹推來的四輪車。
她們私下紛紛議論著。
“太子對這位繼室看來是挺上心的。”宮女甲看著那輛為溫阮量身定製的四輪車被空月推進去,羨慕道。
“不過是用個小玩意哄一哄罷了,太子妃病了這些日子,太子連她的門都不進,你們是從哪看出來太子上心了?”宮女乙一臉不屑。
“那是你們都不知道。我可聽說,太子妃剛嫁進東宮次日就臥榻不起,根本不是病了,是……”宮女丙神色神秘,故意拖長聲音。
眾宮人好奇的圍過來,問:“是什麼?”
宮女丙四下看一眼,確保沒有別院的人,壓低聲道:“是皇後娘娘著人打的,太子妃這幾日都在裏頭養傷呢。”
宮人們一臉驚訝。
宮女甲皺眉道:“沒有根據的事情別亂說,不然什麼時候掉了腦袋都不知道。”
“怎麼沒根據。”宮女丙不服,“那是我親眼看到了,那日李大人讓東宮的人都回避,我剛巧打掃完太子妃的寢宮,正出門與太子和太子妃撞了個正著,太子抱著滿身是血的太子妃神色緊張的進來。”
宮女乙:“看吧,如果太子妃臥榻不起,真是皇後娘娘著人做的,看來這位繼室確實不受待見呢。”
這邊話音剛落,屋內空月冷斥一聲:“舌頭都不想要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