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朱門打開,溫阮坐在四輪車上,空月推著出了門。
眾宮女瞬間跪地,惶恐道:“奴婢們知錯了,還請太子妃恕罪。”
空月要罰,溫阮揮手,放過她們。
三年前,溫阮死後,李赤珹怕太子觸景傷情,便將東宮的宮人大換血。
這些年太子忙於朝政,東宮又缺個主位娘娘,宮人們疏於管教,在小院裏漸養成嚼舌根的習慣。
空月嗬道:“還不快叩謝太子妃。下次要是叫我再聽到你們議論主子,絕不輕饒!”
“奴婢們叩謝太子妃,謝謝空月姐姐。”
空月推著溫阮出門,碧羽拿披風跟上。
一旁跪著的宮人瞧見碧羽出來,宮人甲小聲喚道:“碧羽……”
她們曾是一同進入東宮小院,彼此熟絡,而今瞧見碧羽在太子妃身邊伺候,免不了要打聽一番。
碧羽有點緊張的看了一眼溫阮。
溫阮道:“去吧。”
“奴婢很快回來。”碧羽俯身行了一禮。
溫阮和空月出了小院,碧羽將就近的幾個宮人扶起來。
這些人還未開口,碧羽先道:“太子妃雖心善,但咱們既然在院中伺候,必然是要守規矩的,不可再如之前那般口無遮攔胡言亂語了。”
“可那個空月……”
“空月姐姐冷麵熱心,眼裏是揉不得沙子的,若再有這樣的事,即便太子妃不語,空月姐姐也不會饒了你們。”
碧羽簡單交代幾句後,便匆匆小跑出去。
溫阮和空月在東宮門口,她們身後跟著四個侍衛。
如今的東宮,裏三層外三層都有侍衛把手,一隻不屬於東宮的蒼蠅想飛進去都難。
溫阮看一眼身後的侍衛,又望著空月,道:“沒有必要。”
宮中向來多事,她出門曬太陽,有這樣多侍衛跟著,各宮會起議論,而她也會站在這議論的漩渦中,將自己置於風口浪尖。
“姑娘,這是殿下安排的,為護您的安全。”空月看了看侍衛,“奴婢讓聽他們跟遠點?”
“也好。”
空月推著溫阮去沁滿園。
這裏四季花常年盛開,正是秋日,秋花滿園綻放,花香沁人心脾,林間鬱鬱蔥蔥,是適合最宮中貴人觀賞遊玩之地。
溫阮知道,沁滿園也是元稷下朝回東宮的必經之路。
他想躲著她,沒那麼容易。
空月推著溫阮到一處陽光充沛地方,道:“這裏日頭好,姑娘咱們就在這曬會兒太陽吧?”
溫阮點頭,她伸手下意識的摸到腰間,忽地道:“我的荷包不見了。”
“奴婢回去尋。”空月鬆開四輪車俯身一禮,便按原路返回。
薄毯下,溫阮手中握著方才聲稱丟失的荷包,麵色平常。
溫阮微咳一聲。
碧羽手中拿著披風俯身問道:“太子妃冷嗎,奴婢給您披上披風。”
“不冷。”溫阮道,“你同院中的那些宮人相熟?”
碧羽知道她們在門外議論太子妃,實為大不敬,便如實道:“回太子妃的話,奴婢同她們一起入東宮,在小院中當差,如今已共事三年,是為相熟。她們本性不壞,隻是從前這院中主子不在,便習慣了嘴碎,奴婢已經告誡過她們了,還請太子妃放心。”
溫阮沒再追問下去。
這樣散漫的宮人,恰好說明這些人並不是元稷的心腹,留在院中也好。
溫阮移開眼,看到不遠處,園子一角的水榭亭台中,林婉兒和她的婢女漣汀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