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的還當她目光悠遠,指點江山,實際上麼遠處近處全是一排排大同小異的住宅樓。沒有好看的景,那就隻能是隨意循著一個視線的焦點發呆了。
王語非出聲喚她。
栗玦漫不經心地回頭。
“栗總,弄髒的地方我明天過來打掃。現在快十一點了,我就先走了。”
“嗯。”
“你身上還瀝著水,快進洗手間擦擦。”
“嗯。”
“瞧我說的什麼,我不走你都不方便洗澡。這時候還是應該盡快泡個熱水澡。”
這一回,栗玦沒再哼聲,冰冷的視線掠過王語非透著關切的眼眸。
王語非摸摸腦袋,意識到自己好像過於絮叨,也實在是麵前這個女人太不會照顧自己的緣故。
她確認了一下口袋裏的車鑰匙,都已經走到了玄關口,準備換鞋離開,栗玦卻是在她背後叫住她。
“嗯?”
“留下吧。”
“???”
王語非差點兒就瞳孔地震了,所、所以
栗瑤告訴她,栗玦一直偷偷覬覦著她的事,難道比真金還真?!
因為她進門之初就看見了,栗玦這套房子是個兩居室,兩間朝南的房間,一間用作她的臥室,一間改成了書房。
也就是說!
這裏隻有一張床!
栗大小姐卻開口留她過夜了!
小王忍不住偷瞄了一眼臥室,雖然這張床的尺寸躺她們兩個綽綽有餘,但她壓根兒沒想過把自己羊入虎口啊!
小王驚恐到兩塊小腿肚全不中用地打起顫來,盡管栗大小姐很“弱雞”,真幹起架來也無法對她用強,但對方那攝人心魄的冷酷氣場很有可能讓她未戰先敗,繳械投降。
待宰的小羔羊露出一副寧死不從的表情,栗玦哪裏還看不出她那條神經兮兮的腦回路捅去了什麼詭異的地方。
她淡定地回身望向窗外,隻留給小王一個漠然的背影:“你家不是住望月新苑麼?離這挺遠的。今晚別走了,沙發給你睡。”
言下之意便是不放心她開太久的夜路,尤其在這樣一個風雨交加的晚上,出了事故也不知道算誰的。
栗玦的說法合情合理,反倒是小王起先的臆想漫無邊際。
見麵第一天就躺上一張床什麼的,嗬嗬嗬果然是虛驚一場啊
睡沙發,那她就放心了。
但另有件事,她格外在意。
王語非低下頭,暗暗地絞起手指。
栗大小姐不僅知道她來自哪裏,還知道她現在租房的地址,那可真是
說栗大小姐沒在暗戀她都說不過去啊……
即使最終真留了某隻肥嫩可口的小羊崽過夜,栗玦還是照常那副冷冷淡淡的樣子,自己先進浴室衝完澡後,扔給小王一套一次性的棉質睡衣。
純白的,倒是十分符合小羊羔子的毛色。
咳咳,王語非覺得將兩人的相處愈發代入“羊入虎口”的故事是自己魔怔了。
洗漱完換上睡衣的王語非從衛生間的門縫裏伸出腦袋探了探。
栗大小姐的臥室房門已經合上,看來她應該暫時不打算出來活動了吧?
王語非抱出裝著自己剛手洗過一遍的衣物的盆兒來到小陽台,一件件地展開,給晾上衣架。
她心裏琢磨著,一晚上估計幹不了,明天還得拿吹風機吹吹。
而後,當她折返回去,瞅見洗衣簍裏栗玦的換洗衣服時,不由惦念起了自己生活助理的職責。
美其名曰生活助理,但說到底不就是保姆嗎?
找準了自己的定位,在雇主家幹活哪還有挑挑揀揀的道理。
由於時間並不充裕,王語非沒去研究洗衣機的用法,直接過了水開始手洗栗玦的裙子以及
內衣褲。
這對小王來說無甚稀奇,小時候在老家洗一大家子衣服這種事都是司空見慣的,她既不會覺得髒累辛苦,也不會有所避諱。
洗衣服的人心態很好,但內衣褲的主人可不能若無其事。
這就使得第二天看見自己換下來的衣物在陽台上迎風招展時,栗玦一向平靜無波的臉上現出一抹豔色,她羞惱地舔了舔唇,掉頭就走,絕對不想再看第二眼。
不過,那都是後話了
此刻的王語非覺得要想坦然地度過今晚已經實屬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