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難搞(1 / 2)

沙發上有栗玦給她準備的薄被和枕頭,客廳角落的空調機輕輕送著溫度適宜的風。

十二點稍過——

王語非簡單鋪了鋪今夜的小窩之後跑去熄了客廳的大燈,霎時一室漆黑,隻隱約從臥室房門的夾縫裏透出一些光。

栗總還沒睡麼?

還是習慣開著燈入睡?

這是一門之隔的她無從得知的事。

沙發的長度剛夠她伸直膝蓋,王語非隻在肚子上搭了一點被子,她枕著手臂仰麵躺下,逐漸醞釀起睡意。

然而,直到淩晨兩點——

她居然還沒睡著!!!

因失眠而心力交瘁的小王坐起上半身,扶著額頭歎息,可怕的是她覺得自己好像越來越清醒了……

問題倒不在這張沙發上,而是換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她沒辦法這麼快適應,腦袋裏就跟長了幾隻蹦躂的小精靈似的,上躥下跳,沒個安生。

早知道剛才就應該堅持開車回家,大半夜也沒太多車了,路上小心慢行就是。

睡不著的時候真是哪哪都不對勁,她下班之後直接跑去接栗玦都沒顧得上吃飯,現在饑腸轆轆餓得不行。

她又不好意思在未經主人允許的情況下翻找果腹的餅幹零食,何況看栗大小姐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估計也是沒有的。

難道隻能畫餅充饑了??

小王從自己帶來的背包裏翻出一本手掌大小的速寫本。她一向不喜歡端端正正劃好線或格子的筆記本,因而她身邊備著的都是整張白頁用來塗鴉的速寫本,她經常在檢驗室裏用作臨時記錄。

畫點什麼好呢?

王語非咂咂嘴,視線不由往臥室方向探去,那一線亮光猶在。

栗玦。

在心中默念起她的名字。

今天對她來說,無疑是分外神奇的一天。

而這股神奇之泉的泉眼正是栗玦。

她真的喜歡我嗎?

如果是真的,她又喜歡我什麼呢?

原本打算狠狠畫一頓滿漢全席的小王,鬼使神差地被另一股執著占據了全部心神。

撕去前麵被隨記過的三頁,她拿筆帽戳了戳下巴。

人生有太多停擺、退縮的機會,但這次她決心自己找出答案。

一個關於栗玦與她的答案——

「1020周三

栗總見到我第一眼就昏倒了。

她記得我的籍貫和現住地。

她穿了我的外套,留我在她家過夜。」

短短三行字,王語非也不知怎的,一邊回想,一邊寫了很久很久。

王語非在心裏暗搓搓地把這本小本本稱作——

《被栗總暗戀的每日一記》

多像情竇初開的少女才會做的事,但小王的心中卻並未潛藏任何一縷旖旎的心思,非要形容的話,或許是一種未曾經曆的新奇感在作祟吧。

她沒談過戀愛,就連曖昧關係也未曾涉入,遑論是與另一個女性產生情感糾葛。

今天發生的一切對她而言毫無實感,但如果她能堅持寫下去,相信總有一日能夠弄明白被人喜歡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理出一些頭緒的小王摸黑去上了個廁所,再次躺倒在沙發上時很快便沉入夢鄉。

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個念頭幽幽懸浮著——

其實栗總根本沒有傳聞中那麼難搞嘛!

這一晚,小王做了個十分離奇的夢。

她夢見自己麵前擺著小山堆一樣多的雞翅,煎炸烤鹵,應有盡有。

一隻接一隻,夢中的小人興奮地大快朵頤,仿佛墜入了雞翅王國,永遠也啃不完似的。

然而享用完畢之後,她卻赫然發現吞進肚子的根本不是雞翅,而是用她的手臂剁成的肉塊塊兒!

小王緊閉眼睛害怕看到自己空蕩蕩的袖管,然而左臂處傳來的隱痛根本不得忽略。

她的手!

不要啊!!

王語非驚出了一身冷汗,掙紮著起身。

回到現實世界,她終於鼓足勇氣往左側一看,卻原來扼住她手臂的不是斷肢之痛,而是另一隻冰冰涼涼的手。

當然,栗玦的手再怎麼冷,也冷不過她此刻凝視她的目光。

“栗、栗總?”王語非磕巴起來,似乎是語言中樞還未完全蘇醒就被嚇得卡頓。

誰讓栗大小姐大清早一臉肅殺地捉住她的大臂,不過現在看來,這應當是對方叫醒她的一種方式。

斜照的朝陽越過窗柩,灑落在沙發一角,投下一道滾燙的影子。看來一夜的暴雨換來了一個格外晴朗的早晨。

栗玦的麵龐就像一塊失了色的羊脂白玉,幾乎能被這束泛金的陽光洞穿,王語非可以肯定這人缺乏對自己身體最基本的照料,尤其是在沒有上妝掩飾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