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烘照的石洞頂,正被一個巨大的人影籠罩,四麵八方的野火似伸出了手,拉拽著那影子,有不斷擴展的趨勢。
裝神弄鬼。
溫齊眸子一沉,不再猶豫,拉弓架箭,徑直對準了石台後模糊看不清的地方,手腕用力一拉,然後“咻”的一下射出一支箭。
箭矢如閃電,“叮”的一聲穿過陰影直直釘到石壁的影子上。
溫齊驚了一下,退後一步。他明明看石台後麵有人,可箭矢卻直接穿到了牆壁上,那抹身影居然是假的!
這洞裏根本沒人!他被耍了!
溫齊大驚失色,他果真中了那老道士的調虎離山之計。定是軼燁他們二人商量好了,要用父親的安危來逼他就範。
事不宜遲,他得趕緊回去。
“溫世侄,許久不見,這就是你的禮數?”
居然還來騙人。溫齊哼了一聲,留下一句“你的待客之道也一般”便朝洞口而去。
不料人未跑到洞口,忽然地動山搖,待他穩住身形,洞口居然被一道石門堵住了。
那老道的聲音傳來:“溫世子何須著急,在下說過談完事自會帶您回去。”
“談事?你所謂的談事就是使陰謀詭計將我困在這裏?談什麼事,談事的人呢?!!”
“哈哈哈哈哈哈…”
——軼燁的聲音。
山洞裏依舊空蕩蕩的,河風氣腥,吹的燭火來回搖曳,仿佛下一刻就要熄滅。
溫齊不敢再耽誤,雖洞口被堵住,但也一定要找辦法出去,盡快與溫庭彙合。
他忙道:“若是宰相大人想讓溫齊見識一下您的本事,溫齊已經見識到了!還望宰相大人開門見山,將要說的事同溫齊直接挑明了說吧!溫齊還有事在身!”
“……”話一問完,山洞內居然又陷入了沉默,就像遁入了死循環裏。
溫齊本就沒什麼耐性,這一來一去的,快給他折磨瘋了。既然不是調虎離山,那究竟要同他商量什麼,是與鎮國公有關,還是與朝廷有關,亦或者…
“軼宰相您要我幫您做什麼,可以直說。若是與軼司臻有關,您大可不用藏著掖著。”
“溫世侄願意助我一臂之力嗎?”
果然。溫齊嘴角微揚,預想中的聲音終於出現了。
“隻要宰相大人您同溫齊說明了,溫齊自然是竭盡所能。”
話音剛落,溫齊後背突然一痛,整個人被推的朝前撲了過去,“!”
索性他有武功底子,忙借著衝勁兒點地穩住身形。回頭一看,竟然是那神出鬼沒的老道士,正悠哉悠哉地收回了他的拂塵。
自己竟疏忽大意,沒覺察到對方是何時繞到了身後。
“你要做什…額…”話沒說完,被拂塵輕點過的地方突然傳來密密麻麻的痛感,瞬間帶出他額頭的汗。
“你做了什麼?!”
老道士笑得陰險:“既然溫世子說了願意替我們宰相大人做事,那在下總要以防萬一,尋個保障才是。”
“你!”
“怎麼,難道溫世子不願意?那鎮國公一家…”老道的笑容撤去,“在下可不能保證不對他們下手了!”
“你若是敢亂來,我必定要你額…”
後背的痛竟直接對穿,朝心頭湧去,痛得人呼吸不順。
老道大笑兩聲,道:“中了在下的七日銷魂蠱,若是不能定期取到解藥,便會被背上的蠱蟲活生生咬穿心脈,七竅流血而亡。”
“溫世子,既然決定幫助宰相大人,在下奉勸你還是忠心一點!不要耍花招,免得連累家人!”
“你!”
“好了好了。張道長也是為我們著想,溫世侄你也不要多計較了。不過溫世侄你向來與那逆子交好,保不齊會…”
蠱蟲都給他種了,還裝什麼裝。
溫齊忍著痛,道:“宰相大人,就如您信上所言,家父已被重病纏身許久,隻要您有辦法讓家父身體恢複,溫齊便什麼都願意做。”
他不信這老鼻子真有給人種蠱的本事,但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要脫身出去,後事再論。
“…溫世侄的孝心真是令人感動。若那孽畜有你的一半好,我也不至於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躲在這山洞裏見不得人!”
“……”
說起軼司臻,軼燁那是恨得牙癢癢,喘了好一會兒氣,他才又道:“溫世侄都這樣說了,想來你很快便能與溫大將軍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