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忌是個好爹爹,他不僅學武學得快,更是在一個月間練出了一手帶娃絕技,也是他從小生活自理能力強,各種髒活累活都不嫌棄。
抱孩子久了,身上難免沾上孩子的氣味,有時朱九真會笑他一身奶味兒。
他成為孩子爹後,原本當教主時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成熟和威壓,在孩子麵前又被打回了原形,尤其當他笑著逗孩子的時候,更像個乳臭未幹的少年。
“姐姐身上也是這個味兒,咱們一家三口都一樣。”張無忌倒是一點也不在意這個,開開心心親手照料孩子。
小曜兒三個月後,朱九真夫妻倆帶著他前往武當。
張無忌想見太師父,朱九真同樣想見傳說中的張真人,兩人帶著孩子抵達武當。即便聽張無忌詳細描述過張真人的體態形貌,但在朱九真見到張真人的時候,仍然被他的仙風道骨所震撼。
他穿著一身武當道袍,白發長須,笑起來的時候和藹可親,張真人的眼角早已有了皺紋,眼睛卻並不顯老態,更不是龍睛虎目,而是帶著一種波瀾不驚的慈愛與平和。
朱九真頓時想到了一個詞——海納百川。
張真人知曉張無忌當上明教教主,隻是溫和地笑笑,希望他能帶著明教走正道。張無忌跟他說了些明教近來的情況,張真人顯得十分高興,“若是能早日將韃子逐出中原,百姓們就有福了。”
說起這句話的時候,他捋了捋胡須,語氣中帶著無限感慨。
這個世上,如他這般活到這個歲數,親眼見證過山河淪陷破碎的人已經不多了。
郭靖、黃蓉、神雕大俠……還有她,這些人,好像已經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就連當初那個身中寒毒,性命垂危的羸弱孩童,如今也已經長成為身姿矯健的青年,學得一身好武功,再也不用他這個太師父為他擔心了。
活了這麼大歲數,張真人沒什麼好怕的了,世上最令他害怕的事隻有一件,便是讓他這個白發人來送黑發人。
同樣的,最歡喜的事,莫過於再見故人。
“……咿?”小曜兒被張真人抱在懷裏,他握緊小拳頭,十分好奇地揪了下對方花白的長胡子。
張真人一點都不計較他的以下犯上,抱著這個小家夥舍不得撒手。
“這是翠山的孫兒啊……你們幾個師兄弟,就你最先當爺爺。”
“這眼睛長得更像無忌。”
“小手兒勁真大。”
……
“師父,讓我來抱抱他。”一旁的張鬆溪俞蓮舟等人也想抱抱這個小侄孫。
這不僅是他們武當第四代弟子,更是他們師兄弟的孫子。
莫聲穀在一旁焦急道:“師父,諸位師兄,還是讓我先來抱抱他吧。”
“早先開口說要抱他的是我呀!”
俞蓮舟淡定道:“論資排輩,怎麼也不該是你,宋師兄過後是你二師兄我。”
宋遠橋這會兒的關注點並不在張曜的身上,師侄張無忌帶著妻兒回歸武當,他對張無忌的妻子朱九真更感興趣。
思及自己的親兒子比無忌大了七八歲,如今人家孩子都有了,他這個當爹的,登時有些恨鐵不成鋼。
當初在光明頂上,他們師兄弟幾人也沒有詳細問過張無忌娶妻的舊事,隻知道這夫妻倆年少相遇,聽那班淑嫻所言,無忌對她感情甚深,雖然不知道他倆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現今得以修成正果,著實令人欣慰不已。
武當詳細打聽過紅梅山莊莊主朱九真和妙手琵琶李華音的名聲,知道她是名門正派傳人,素有仁善賢名,未曾聽說過有什麼江湖仇家,是個家世清白的好女子。
師侄張無忌娶了她,他們武當自然沒有任何反對的道理,隻道他二人千裏姻緣一線牽,乃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若非如此,無忌怎能遇見她後解了寒毒?
自是天佑武當。
“也不知我那青書孩兒什麼時候才能喜結良緣。”自從走了一趟光明頂,宋青書心事重重,宋遠橋這個當爹的自然知道孩子的心事。
他曾試探過峨眉滅絕那方麵的意思,滅絕卻隻是淡淡說一句,她是我看重的下一任掌門……
宋遠橋歎了一口氣,知道對方是婉拒,他也未再強求。
朱九真與張無忌見過張真人等,又去見了三師伯俞岱岩,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俞岱岩早已經接骨成功,張無忌見他此時已經能踉蹌站起,自是喜不自禁。
“若是爹娘知道三師伯能站起來,還不知道得多高興!”
俞岱岩見到張無忌,回憶起當年舊事,不由得淚眼盈眶,“無忌,你還活著,你好好的……”
若是張無忌出了事,他還不知道要如何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