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櫃上沒有書,隻有幾幅框裱起來的畫,零散地擺放在上麵。
沒多久,江子聲從臥室走出來,手裏拿著棉簽和碘酒。
把東西放到茶幾上,他抬了抬下巴,淡聲道:“你自己處理一下。”
大好的機會擺在眼前,還把握不住的話那就是傻子了。
林杳眉眼彎彎地,睜眼說瞎話:“我夠不著。”
“”江子聲無語了一瞬,沒什麼情緒地說,“我看起來像傻子嗎。”
林杳沒回,隻是笑眯眯地看著他,然後把受傷的那隻手往前伸了伸。
江子聲眼神平靜。
兩相僵持幾秒。
他像是再也受不了似的,收回視線,一聲不吭地彎下腰,重新拿起碘酒,擰開蓋子,用棉簽沾濕。
男人蹲在地上,眉目微斂,看上去安靜又溫和。被拒絕得次數多了,林杳早就清楚,江子聲隻是看著長得乖,實際上骨子裏比誰都傲。
——沒想到這回他真的會順從。
林杳有些出神。
他眼皮薄,垂下眼時,眼睫纖長,像一排濃黑的小森林。頭頂暖黃的燈光投射下來,照在他臉上、身上,浮顯著淺淺的光暈。
從她這個角度往下俯看,男人的模樣認真且專注,從額到頷,線條冷柔,起伏分明。
腕上倏地接觸到一陣冰涼,傳來刺痛。
林杳下意識地“嘶”一了聲。
江子聲動作一頓,抬起眼瞥她:“痛?”
其實倒也不是有多難接受的痛,隻是突然碰到傷口,有點兒不習慣。但既然他都問了,林杳就毫不遲疑地點了點頭。
江子聲“哦”了聲,麵無表情說:“痛也忍著。”
林杳:“”
畢竟隻有一處又淺又小的傷口,很快就處理好了。
將用過的棉簽扔進垃圾桶裏,江子聲側了下身,拉開茶幾下方的儲物格,從裏麵翻出一個創口貼。撕開,給她貼上。
等他弄完站起來。
林杳慢吞吞地抬起手,瞅了兩眼腕上的創口貼。卡通的櫻桃小丸子圖案。
挺有少女心。
不知怎麼的,林杳忽然想起。
之前的好幾次,江子聲喝的酸奶,似乎也都是些粉粉嫩嫩的外盒包裝。
她一直覺得他是因為喜歡喝那個牌子的酸奶。
可此時此刻,加上她腕上的同色係創口貼,就莫名地有了一絲微妙。
江子聲對此渾然不覺,他漫不經心地,擰緊碘酒蓋子,同棉簽袋一起收好放進儲物櫃。
再回頭,看到林杳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語氣淡淡地開始趕人:“你該走了。”
林杳難得沒反駁,順從地站起來,往門口走。
直到手放到門把手上快要扭開,她動作一停,還是沒忍住,回身看著江子聲。
江子聲正懶懶地倚著冰箱門,仰頭在喝水,喉結滾動,鋒利而尖銳。
餘光不經意間瞥到她,稍稍揚起眉稍。
“還有事?”
林杳搖了搖頭,又點點頭。
這一副若有所思且欲言又止的表情,讓江子聲有點兒煩:“有話直說。”
“那我直說了。”林杳就等著他這句話,組織了下語言,直白地問,“你是不是很喜歡粉色?”
江子聲感到荒謬:“?”他眉心一跳,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麼?”
以為他是覺得羞恥,不願意承認,所以為了照顧他的麵子,林杳也沒把話說死:“喜歡就喜歡吧,沒什麼大不了的。”
想起江許期在走廊上衝江子聲嚎的那幾句話,她頓了下,又補充了句:“這不會影響我想追你的。”
“”
江子聲扯了扯嘴角,直接氣笑了。
“那還真是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