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們說誰不穩？”一聲毫不掩飾怒氣的質問，劈頭蓋臉而來。
孔聞霜朝說話人看去。
隻見苗恒雙手插兜，歪頭而立，嘴角噙著一抹冷笑。
他表情比平時看著還陰沉，眼白過多的雙目中猶如含著一條鞭子，狠狠打向高談闊論的那群人。
他身前的路人，聽到聲音，一回頭發現是他，再看他臉色不善，連忙讓道。
有的動作慢了一些，被他毫不顧忌地撥開。
那群人之中，有一個人比其他人高半頭，音量與高度相仿，方才的議論大部分出自於他，其他人多為隨聲附和。
他原本搖頭晃腦，高談闊論，說到激動處吐沫星子橫飛。
聽到苗恒聲音，再見苗恒直直衝他們而去，他瞬間臉色鐵青，高昂起來的脖子低了下去，想混進人群離開。
苗恒早有預料，豈能讓他如意，來個大跨步，揪住了那人的後脖領子。
他手上使了狠勁，像拎小雞崽子一樣，把人拎了回來。
“是你說的？”苗恒笑容冰冷，咬牙切齒問道。
那人比苗恒高，被苗恒拽得直不起腰。
似乎怕極了，他臉皮都在抽搐，也不敢直視苗恒，在有限的程度裏搖了搖頭：“不是不是，您也許聽錯了。不是我。”
“聽錯了？”苗恒眯起眼睛，他直勾勾盯住近在咫尺的那張麵無血色的臉，嘴角笑意漸失：“你說我耳朵不好使？”
一點笑容都沒有後，他表情猙獰冷硬，看著更為可怖。
那人更慌了，連忙把腰彎成了一個蝦米，點頭哈腰道：“怎麼會！您耳朵比我好使一千、不不不，一萬倍。是我不會說話，讓您誤解了。”
“哦。”苗恒臉上突然沒了表情，像憑空落下一塊烙鐵，頃刻間熨平了他所有的情緒。
他放下手裏攥著的衣料，拍了兩下，好心地給對方把皺起的領子拍平整，動作慢條斯理，似乎輕易被對方的態度安撫。
孔聞霜遠遠望去，心中一緊。
他不知為何有種預感，腦海裏不由地浮現出暴風雨前靜謐的海灘。
可能馬上會有巨浪從海平線席卷而來，咆哮著吞沒一切。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那人被放開後，忙不迭站直。
似乎感覺到苗恒態度的緩和，他還賠著笑，去捧苗恒的手。
但他抬起的手還沒觸碰到苗恒，就被一道迎麵而來的鐵拳，“啪“地打中側臉。
那人身體受到劇烈衝擊，失去平衡，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倒向旁邊的公告板。
公告板上的排名表一共是五張紙，每張由四個磁石吸住，被他胡亂一抓，紛紛脫落，隻餘下距離較為遠的一張還釘在上麵。
這場單方麵的施暴來得猝不及防，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極快地發生了。
鮮紅的拳印在那人臉頰迅速凸起。
拳頭還重重刮到唇角，掃掉一塊皮膚，血順著破口留下來，滴落在滑下的排名表上。
圍觀到這悚人的一幕，周圍有人沒忍住發出細小驚訝並恐懼的抽氣聲。
孫鵬陽也是其中的一員。
孔聞霜看他一眼，孫鵬陽趕快把張著的嘴閉上。
真嚇人。孫鵬陽拍了拍心口，做了個無聲的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