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林芝芝率先沉不住氣了。
她轉著筆,倒有些心浮氣躁。
因此,愈發顯得謝遠氣定神閑。他肩膀微微塌下去,幾分隨意地靠在椅背上,校服難得不太齊整,拉鏈散開露出裏麵穿著的純色t恤。
他向來表情很少,可此時林芝芝就是看清楚了,他眼底淺淺的愉悅。
雖說謝遠沒有義務提醒她,自己不過是情緒上遷怒了他。
可林芝芝就是想熬到謝遠生氣,然後她可以懟一懟謝遠。
好像這樣就贏了。
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謝遠也不出聲催促,他絲毫不著急,比林芝芝還要淡定地等待時間一寸一寸流逝。
外麵天色漸漸沉鬱,光線逐漸變暗,色彩都微弱了起來。
林芝芝捏著筆,索性囫圇蒙了答案。
回家還能打打遊戲,在這耗著沒有結果,更沒有成就感。
大題是成片的空白,選擇也是不走心地連選。
如果滅絕師太抽查,這一定是一份不合格需要被加罰的作業。
但林芝芝實在不想考慮那麼多了,合上筆蓋把卷子朝謝遠旁邊推了過去。
就好像鴕鳥一樣,看不見就是沒有。
林芝芝把筆盒收進書包,就要直接走,隻當這裏沒有謝遠這個人。
謝遠餘光掃到試卷,他微頓,放下了手裏的書。
伸手拿起了那張試卷。
他表情很淡,哪怕有表情的變換也是稍縱即逝。
林芝芝已經站到了門口,正要踏出去時。
那個聲音仿佛帶了揶揄,又仿佛一切隻是她的錯覺。
“回來。”
林芝芝當作什麼也沒聽見,放在門上的手不收力,繼續朝外推去。
“你做成這樣,就想應付著提前走?”
謝遠把試卷壓在桌麵上,半靠後隨意地望著她,這個動作讓謝遠的外套也敞開了些,冷白皮膚上精致的鎖骨,被燈光打出一片淺色的陰影來。
這時的謝遠應該是不好說話的、疏冷的,但偏偏
林芝芝看去時,卻覺得他也沒有那麼生氣,倒像是好脾氣地在和自己商量。
她嘴唇微張,“對,應付。你要告狀就去吧。”
這話說完,林芝芝心裏也沒底。
她既害怕謝遠就這麼真去了,也不願低個頭。
就是學著死鴨子嘴硬。
誰都撬不開她的嘴。
謝遠輕輕挑了眉,伸手折了卷子收進包裏。
沒再繼續詢問或者威脅了。
忐忑不安的人反倒成了林芝芝,之後的幾天裏她都要生活在未知的惶恐中,而宣定死刑的人正是謝遠。
林芝芝一咬牙,快步流星地走掉。
從樓梯口出來,晚風輕輕拂在臉上,她望著被路燈映照出的自己的身影。
一時覺得,自己也挺幼稚的。
—
今天何桂蓮要加班,昨晚就多給林芝芝了一些錢,讓她今天帶著謝遠出去吃。
四舍五入一下,就是這錢都屬於她了。
林芝芝不太想回家,隨便找了一家網吧開了一個小時。
坐下草草打了一把,煙味混雜著密閉的空氣,她就被熏的頭暈眼花。
對手還不停地在公共頁麵嘲笑她菜。
【鹹蛋黃:笑死,這個人物不是有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