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稚表情愣愣的,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人就已經被玄孫攬在身側。
“站好,你太弱了。”
這是周斐之給趙稚下的結論。
“看著。”
說著,他就拿回那把弓,拉滿弦,正中紅心。
不但如此,隨後他還一下子抓了一把箭,一支接著一支地發,頭一支正中紅心後,緊接著,下一支就破開頭一支箭,直入靶心,直到最後一支箭射完,靶心上始終隻留一支正中紅心的箭,地上是無數被破開的箭。
趙稚看著箭靶的方向,整個人呆呆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看到了嗎?我閉著眼睛都能射中,你這不是太弱了是什麼。”
最後他輕鬆地笑道,似乎剛才那一舉動隻是為了證明自己說她“弱”,不是胡說八道。
旁邊的馮高看得目瞪口呆,翠花則被寨主的英姿給唬得跳腳起來尖叫。
雖說馮高自己也是粗人一個,總被翠柳埋怨不會哄人,但跟他們家寨主一比,似乎已經很優秀了?
哪有男子跟一個弱女子這樣比較的?再說了,寨主那樣的人,平日都不屑於與旁邊白寨青石寨的寨主比,總說跟那種人比是自降身份,那他跟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比弓箭,就不是降身份了?好歹隔壁家寨主也是練武出身的呀
“咳,那個,我還是教你一套水蛇劍法吧。”
周斐之隨後給趙稚挑了一根柳條,教她劍法。
但姑娘家身嬌體柔的,哪學得來什麼劍法,結果好好一套水蛇劍法被趙稚竭盡全力地耍成了柔媚的舞蹈。
愣是把周斐之弄得無計可施,隻得暫時放過她。
趙稚鬆了口氣,她揉了揉發酸的手腕,用帕子擦了擦頸上的細汗。
雖然已經踏入金秋,但秋老虎依舊厲害,才一會就把她的皮膚曬紅了。
周斐之是練武之人,風吹日曬慣了的,第一次看見有人在太陽底下就這麼一影,皮膚就紅了。
他危險地斂了斂眉,逐漸靠近趙稚。
趙稚擦汗的手一頓,轉頭過來,就看見他斂眉的樣子,渾身僵硬頓在那裏一動也不敢動,臉上木木的。
然後,就看見眼前的男子三兩下解開自己身上沾了汗水的薄衫,一把兜頭覆在了她頭上,為她攏起了一片陰影。充滿雄性氣息的汗水也自頭頂的濕衣流淌額角,淌至趙稚的臉頰,看起來像一道貫穿眼睛的淚水。
“就沒見過這麼嬌氣的皮膚,以後你還是在陰涼地裏待著好了。”上方傳來周斐之帶點躁動的聲音。
那天趙稚回到自己被分配的挨著周斐之的廂房後,白天裏的情緒才一點一點浮現出來。
但她沒敢扯開喉嚨驚叫,而是把自己埋入枕頭,讓慘叫聲沒入其中。她生怕她的叫喊聲會把隔壁熱血的周斐之叫來,屆時又用筷子之類的唰唰幾下,把她這屋裏的四腳蛇啊、蟾蜍啊、毛毛蟲什麼的都給死於非命了。
完了她還樂觀地安慰自己,幸虧當初沒有嫁成功給他,不然還不得一輩子提心吊膽的。現在隻要這段時間裏曲意逢迎,伏低做小一下,等他肯帶她回府了,她便是他老祖宗,諒他不敢再對她做過分的事了。
而這時候,另邊廂的周斐之單膝曲著,長腿自然延展在木榻上,幾乎占了大半張榻。他手裏還握著一把弓,細細地把玩著,陷入了沉思。
他也覺得自己今天過分了些。
怎麼就拉著小老鼠,還跟她比起射箭了呢?也太不道德了,大男人跟個什麼也不懂的小姑娘有什麼好比的,這簡直就顛覆他十閻殿殿主周閻神的作風好嗎?
可能白天的時候被太陽曬得腦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