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斷清是非(1 / 2)

暴雨灑灑揚揚中,裏正做主立契書,三位族公作見證,王家從今日起正式分家。

到了分家,慶脆脆反而往後退去,王家三位兒郎入到正屋。

片刻後有了結果。

王家亦是外姓人家,王老爹從上一輩接手日子,有三畝稻田,一輩子辛苦攢到五畝,

問了三郎自己的主意,三畝算做二房三房的,另外兩畝田是大方的。

大雨不便去王家守望,王家院子樣式,裏正心裏有數,原本將北麵西麵兩間分別分給二房和三房。

具體桌椅板凳、鍋碗瓢盆依樣化開。

王二麻子捏著契書,看他大哥冷著臉壓紅手印,不知怎麼想起爹娘在世的時候一家和樂的場景。

那些溫馨時光像流水一般逝去,再難追溯。

他揉了揉眼窩,道:“地、屋子、家裏的東西,我和三葉子不拿走,爹走的時候說過,家裏再難,祖宗畝業不能散,我沒忘。”

但是脆脆為他和三葉子霍出臉麵去爭,他不能辜負。

“大哥拿銀子來換吧。”

村裏一畝稻田地二兩銀子,加上院子和家件,數目不小。

裏正為村子正風氣,臉麵上有光,聽罷,算計一會兒道,“王大郎,你家田地每年收成都好,五畝地連在一塊一年收成少了有三貫錢。”

加上其他分家的東西,“十兩銀子算做了斷,這文契書現在我能再寫新的。”

十兩銀子也是自家占便宜了。

王大郎並不反對,且兩個弟弟這些年受苦的罪名村裏都沒追究。

鬧到公堂上,長嫂刻薄寡恩,苛待幼弟,連帶著做丈夫的自己也要挨板子的。

他點點頭,請裏正寫文書,出門叫了媳婦過來,“你回家,拿上十兩銀子來”

王大娘子黃氏一聽十兩銀子沒了,險些要再哭鬧,還是丈夫跟她說了後果才熄了心思。

她有些為難,拽了丈夫的袖子往暗處躲,“十兩原先是有的。可開春我娘家起屋子缺錢,借去一些”

王大郎瞪她:“借?你娘家那是要,我說了多少次不準你做這種事!”他歎口氣,“拿了多少?”

黃氏苦著臉:“三兩。我娘家哥哥說秋天一定會還的,大郎,我娘家日子苦”

方才在屋子中被裏正和族公指著鼻子罵了許久,王大郎看兩個弟弟一身破爛衣裳,又想起以前他們住的茅草屋,隻有愧疚。

爹娘走得時候,自己答應要照顧好兩個兄弟的。

每次妻子的外家來,身上穿得樣樣體麵,大舅哥一個莊稼漢有什麼本事掙錢,還不全是妻子貼補的。

要不是看此時是在裏正處,王大郎氣得恨不得動手打人,“我不管你怎麼湊。現在回去拿銀子,十兩一分不能少,少一個子兒,你今天拿了休書回你家去吧。”

黃氏聽了休書終於慌了,看丈夫臉色和眼神分明和從前不一樣了,料是此次的事情讓他傷心了。

可她不也是為了他們大房的日子好過嘛

“你敢抱怨一句,現下就滾回娘家吧!你既然喜歡往娘家掏錢,索性跟著他們過日子。”

說著話,他不顧黃氏的阻攔,冒雨往家去,竟是親自去取銀子來。

黃氏急忙跟在他身後,一聲一聲喊著等等她。

慶脆脆自然不知道王大哥回去開櫃子,發現家裏明明有銀子,黃氏卻騙他,然後一頓拳頭揍人的事情。

隻拿了十兩的銀票子和裏正寫就的契書,趁著雨勢稍歇,往自己家去。

隻不過出了裏正院子的時候,背後生麻,她下意識回頭看去,隻見裏正屋子外許多村裏人都在看著他們三人,唯有一個瘦小的人見她看過來,往人後縮了縮。

這張臉

是趙家二房的趙小河。

——

竹屋地勢高沒積雨水,慶脆脆擔心的是屋裏漏水,幸虧出門前多心,額外在頂上覆了一層茅草,兩間屋子都幹幹淨淨。

三人冷雨中來回跑,一進家門,慶脆脆就坐了熱水熬上辛辣驅寒的生薑水。

身上漸漸暖和了,王二麻子將所有的銀子遞給脆脆,靦腆地笑笑,“你拿著,家裏嚼用都由著你心意。”

慶脆脆從善如流地接下,翻出一本簿子來,“家裏上下都缺錢,就是有了如今的富餘咱們也要省著用,以後花了多少用作什麼,咱們都有個記錄,日子也不糊塗。”

簿子上已經一頁有記載,正是昨日在鎮上的花項。

一列是入,另一列是出,底下則是餘錢。

王二麻子不認字,聽她一一念了,和三葉子對視一眼,齊齊笑開花,“家裏竟然還有十一兩五百多銅子!”

以前日子過得緊張,就是出海賺地多了,最多手上不過六七十個銅子的餘錢。

王二麻子憨憨笑了好一會兒,不過想起最大一筆錢來源,又沉悶起來。

“以前我覺得自己克人,害了爹娘慘死,害得三葉子打小就病。大嫂說得再難聽、打罵、更甚是要錢,我都忍了。誰讓是我欠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