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曄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掌燈時分,龍鳳雙燭燃得熱烈,看著端坐在床頭的新娘子,即使酒精上頭,還是感覺緊張不已。

蓋頭下的鍾媛圓,微微皺眉,怎麼就冷曄一人回來?

不過轉念一想,也覺得正常,鬧洞房可不是成親的必須流程。想來冷曄應該沒有好友,那麼自然就不會有跟來鬧洞房的了。

跟著進來的冰人笑眯眯說了好些喜慶的話,這才把秤杆遞給冷曄。

冷曄的手在喜服擦了又擦,才接過秤杆,隨著冰人吟唱的“挑蓋頭,秤杆金,秤杆亮,秤杆一挑挑吉祥,左一挑富貴,右一挑如意,中間一挑金玉滿堂”【注1】勾著喜帕挑了三下,才掀起喜帕。

看著那張與記憶中不太相同的容顏,到了這一刻,冷曄還是不敢置信,他居然真能娶到侯府的嬌小姐。

鍾媛圓對上那張黝黑的臉,展顏一笑。

冷曄臉刷的一下就熱了,眼睛都不敢往那張笑臉看,實在太好看了。

冰人笑著把冷曄按坐在新娘身邊,把合巹酒端過來。

鍾媛圓和冷曄各自接過合巹酒,扭身看向彼此,兩人四目相對,鍾媛圓大大方方的再次一笑,而冷曄臉上沒上去的熱再次襲來,他不由慶幸皮膚夠黑,強裝鎮定,伸出手臂與她的交纏。

“一個葫蘆分中間,一根紅線兩人牽,一朝同飲合巹酒,一生一世永纏綿。”【注2】冰人笑嗬嗬的繼續自己的祝詞。

看著僅挨著飲合巹酒的一對新人,新娘子臉上的妝容濃豔,在如火嫁衣的襯托下,顯得膚白勝雪,而新郎官那黝黑的皮膚在紅色的新郎袍下更顯黝黑。這兩張臉挨在一起,對比得尤如白天和黑夜,越發強烈。

兩人的神情也是迥然不同,新娘子鎮定從容,新郎官卻是局促緊張。

這兩人看著一點都不般配,她忍不住在心中嘀咕了這麼一句。

等兩人鬆開了交纏的手臂,冰人收斂了心中的想法,笑咪咪的又說了好些喜慶的話,才離開。

以南、以雅等丫鬟也都退了下去,將房門合上。

屋裏就隻剩在床上並排坐著的鍾媛圓和冷曄。

安靜的屋裏,冷曄聞著鑽進鼻子的馨香,想到接下來的洞房花燭夜,全身的熱氣好像都集中到了下腹的某處,心劇烈的跳動起來。他囧得不行,努力呼氣吸氣,想要平穩下來。

五官異常靈敏的鍾媛圓,自然是把冷曄的呼氣、吸氣和心跳盡數收入耳中。不過她也沒做什麼,乖巧的坐著。

好幾次的呼氣吸氣,冷曄感覺心跳不僅沒緩下來,還更快了,似要跳出胸腔。他用力擰了一下大腿,讓疼痛讓自己平靜下來“我…們…歇…下…吧!”出口的聲音顫抖,語不成調。

“嗯!”鍾媛圓低低應了一聲。

冷曄搓了搓手,深吸一口氣,顫抖著手想幫鍾媛圓把鳳冠取下來,顫抖間扯了又扯鍾媛圓的頭發。“我……不是故意的。”冷曄真想給自己的手來一巴掌,讓它們不聽話。

“我自己來。”鍾媛圓可不想讓他折磨自己,雙手扶上鳳冠輕鬆就取了下來,又摘下耳墜、項圈和手鐲。

冷曄按了按劇烈跳動的胸口,伸手圈住她的肩膀,往床上倒去。

……

睜開眼睛,入眼的就是朦朧的紅,耳邊還有平穩的呼吸聲。

鍾媛圓眨了眨眼睛,感受了一下身體!嗯~昨夜雲雨後,她就調用異能舒緩了身子,因此現在的她感覺還好。

想起昨夜的糟心遭遇,鍾媛圓不由憤恨的踢了一腳身邊熟睡的人,這人根本啥都不會,最後要不是她,洞房都完成不了。

想到這裏,腳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識,在她腦子反應過來前,已經一腳又踹了過去。

看的那些小說,描述洞房花燭夜,都是芙蓉帳暖被掀紅浪,春宵一刻值千金!

呸~一金都不值好嗎?折騰下來,她除了痛就是痛,一點都沒有末世同伴們說的銷魂蝕骨的爽感。

鍾媛圓還在吐槽,就聽到巨響的一聲“咚”!

她側頭看過去,另一半的床已經空了,這……這……

候在外麵的人,也聽到這一聲巨響,薑媽媽的聲音響起:“二公子!二少夫人!”

鍾媛圓捂臉,前一腳她有意識控製了力度,這一腳……能把人踹下床,力度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