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了足足兩刻鍾才到正房,冷相儒、華陽縣主和冷旭已經在了,屋裏燒著火盆,以雅和以南忙給她和冷曄取下披風。

冷曄看著端坐在上座的冷相儒和華陽縣主,心中就是一緊,忙上前請罪:“兒子來遲,讓父親、母親久等了!”

冷相儒儒雅一笑,道:“不遲!”

看著進來,那臉一白一黑對比太過慘烈的兩人,華陽縣主抿了抿唇,都回來快一年了,怎麼還是這黑炭的樣子?哪有公子哥如此黑的?

冷曄對華陽縣主的情緒是敏銳的,馬上察覺到她的嫌棄,因新婚帶來的喜悅消失殆盡,抿著唇,聳肩垂頭,身側的手攥著衣袍。

華陽縣主見他這一連串的動作,眉間就擰緊。

冷相儒見華陽縣主沒說話,輕咳了一聲。

華陽縣主舒展眉間,隻看鍾媛圓,笑道:“來得剛剛好,先敬茶吧!”眼不見為淨。

自有人給拿來蒲團,鍾媛圓很幹脆就跪了下去,接過丫鬟端過來的茶,先孝敬給冷相儒:“兒媳請父親喝茶!”

“好!”冷相儒接過,一飲而盡,隨後遞給鍾媛圓一個早就準備好的大紅封。

鍾媛圓雙手接過,遞給後麵的以雅收著,再端茶孝敬給華陽縣主:“兒媳請母親喝茶!”

華陽縣主接過,抿了一口,叮囑道:“好生過日子,早日為冷家開枝散葉!”然後示意丫鬟把準備好的一套上好的和田玉頭麵遞給鍾媛圓。

鍾媛圓雙手接過,“兒媳謹記母親教誨!”

“去見過大哥吧!”華陽縣主含笑看向左下手的冷旭。

“是,母親!”鍾媛圓從蒲團上起來,走到冷旭跟前,屈膝行禮,“見過大哥!”冷旭不愧是男主,長得那叫一個好。

冷曄站起來,溫潤一笑,還以一禮,“弟妹有禮了!”

果然如書中描述的那般,立如芝蘭玉樹笑如朗月入懷。不過,她鍾媛圓是個俗人,與冷旭這種陽春白雪,高山流水般的人物,不是一路人。

冷旭還了禮,拿起裝著玉如意的匣子,雙手遞給鍾媛圓,“大哥祝願弟弟和弟妹往後的日子如意順遂。”

鍾媛圓雙手接過,道:“承大哥吉言!”

到了這裏,敬茶的流程就走完了,鍾媛圓坐到冷曄的下首。

“老二媳婦,以後就是一家人,可不許拘謹了。”華陽縣主笑道,鍾媛圓她是滿意的。不,準確來說,嫁給冷曄,鍾媛圓夠委屈的了,她不好再挑剔。

“兒媳會的。”鍾媛圓垂下眸子,眼角看向緊繃著的冷曄。

書中華陽縣主就不是一個磋磨兒媳的惡婆婆,就是死愛麵子。這也是她會選擇冷曄的一個原因,愛麵子的人隻要拿捏住她的痛處,不難應對。要是婆婆是一個難纏的極品,在這最重孝道的時代,她的日子才難過。

不過,她對華陽縣主的觀感極差,她雖然不是一個惡婆婆,但對於冷曄來說,卻是一個極糟糕的母親。剛剛她對冷曄的嫌棄,以及冷曄的反應,她一一收入眼底。

冷相儒由著華陽縣主對鍾媛圓說了好一會熨帖的話,才道,“開始擺膳吧!”

作為新媳婦,鍾媛圓自然不能和其他人一樣坐下來吃,她得站華陽縣主旁邊,為她布菜。

華陽縣主等鍾媛圓夾了幾筷子,這才說道:“老二媳婦,你也坐下來一起用吧!”

“謝母親!”鍾媛圓肚子也餓了,也不想假惺惺的推脫,直接謝過,走到冷曄身邊坐下。

食不言寢不語,席間隻有碗筷輕微的碰撞聲。

鍾媛圓注意到冷曄用膳的動作,過於小心翼翼,雖然輕但僵硬,與一舉一動都盡顯風流貴氣的冷旭毫無可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