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眾人都出去,鍾媛圓起身讓冷曄隨她去西次間的起居室圓桌坐下。摸了摸還熱的茶壺,給自己和冷曄各倒了一杯。

冷曄喝了一口,“婆娘!”出口就察覺不對,婆娘這稱呼太粗鄙,馬上改口道:“夫人!”

鍾媛圓皺眉,他喚她夫人,難道她要跟著喚爺或老爺,跟喚主子似的,這可不行。還不如那一聲婆娘呢,雖然聽著別扭。其實不管末世前還是末世後,都是喚老婆的,老婆與婆娘差距也不大哈。

關注著鍾媛圓的冷曄,見鍾媛圓皺眉,心就提了起來,懊惱自己說話不經腦,她是不是也嫌棄他粗鄙?

“喚夫人太過生疏了,你喚我圓圓可好?”娘子這稱呼她也不喜歡,還是喊名字最好。而她呢,不好連名帶姓喚他,也喚不出曄哥哥這樣的稱呼,就喚夫君好了。

她這是沒嫌棄他?冷曄眼睛一亮,馬上就喊了一聲,“圓圓!”隻要她不嫌棄他,讓他喊什麼都行。父親嫡母嫌棄他,府裏的下人也多是瞧不上他,要是枕邊的婆娘也嫌棄他,那他……

“嗯!”鍾媛圓應了一聲。

”圓圓,你要不要歇一會?”冷曄試探的問,以前在莊子的時候,他可是聽人說過,女人第一次同房是會很難受的。

“剛剛沒吃飽,我用些點心再歇息。”鍾媛圓說完就捏起桌上棗泥酥咬了一口,外酥內裏軟綿,甜而不膩,香酥可口。

鍾媛圓享受的眯了眯眼,這棗泥酥做得比長樂侯府的好吃。等吞下,才推了推碟子,“夫君,你要不要也吃點?”

冷曄下意識摸了摸肚子,應了一聲“好。”在席間他也隻吃了兩分飽,早就消化完了。

看著冷曄也吃上了,鍾媛圓又咬了一口手中的棗泥酥,想了想,開口問道,“夫君,你的二等小廝怎麼是三人?”一般來說,都是取雙數的。當然也有單數,比如一。冷曄的貼身小廝就隻有一個。

當然,她會問這話,是因為她記得書中冷曄的貼身小廝是叫三福的,和順就沒有出場過。

“三福本來是貼身的小廝,因為在昭明長公主壽宴沒有跟緊我,就被母親貶為二等小廝。”冷曄老老實實的回道。

書中沒有這一出,難道是因為她這個蝴蝶?鍾媛圓雖然疑惑,但沒有繼續問。而是轉移了話題,“我才嫁進來,什麼都不知道,你跟我說說府裏情況吧!”

冷曄眼神一暗,半響才道:“圓圓,你應該知道的,我是年初才被認回府的。雖然回來有十個月了,但對府上的事情還是不太熟悉。”

他剛回來的時候,聽了王管事的話,每日去給嫡母請安。一開始的時候,真的挺好的,他先是陪嫡母說說話,等父親和大哥下衙回來,一家人一起用飯,然後隨父親去書房,父親會教讀書認字。

但六日後,父親就給他請了先生,讓他安心在院中跟先生讀書,請安也免了。

他想與家人多相處,隔日還是去請安,但他才行了禮,嫡母就讓他回來讀書,話都不多說一句,更不用說等父親大哥下衙回來一起用飯了。

走出正院的他,並沒有回來,而是磨磨蹭蹭的,想等父親和大哥回來。人是等到了,但父親也是一開口就讓他回院子跟先生讀書。

之後的幾日,也是如此,不管是嫡母還是父親都不與他多說,他也就再也不往前湊。

從那以後,他與父親嫡母十天半個月都見不了一次。大哥倒是隔三差五過來尋他,但他和大哥實在說不到一處去,大哥是讓人仰望的貴公子,而他即使成了二公子但本質就是一個泥腿子。每次大哥來,都是問問他讀書識字的進度,然後沉默的用一餐飯。

這個答案在鍾媛圓的意料之中,她問這個也隻是一個過渡,接下來的問題,才是她想說的,“那你在府上還習慣嗎?你平日都喜歡做什麼?”

冷曄捏著棗泥糕的手不自覺用力,棗泥糕被捏得散開,全數落在紫袍上。

不習慣,一點都不習慣!他想念在莊子的日子,雖然要下田耕作,很累很辛苦。但莊中有很多一起長大的夥伴,空閑的時候,和他們相約上山打野下水摸魚,偶爾還可以到街上去看熱鬧,樂趣真的不少。可以說日子雖然苦,但勝在快樂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