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陽縣主見唐糖賠了禮,出聲扭轉事態,“老二家的,糖糖是不對,但你也有不是的地方。你一個做表嫂的,怎可以讓下人拖她出去?”
唐糖立刻就不委屈了,心中得意,姑姑還是疼愛她的。也是,她是姑姑嫡親的侄女,未來的親兒媳。鍾媛圓一個庶子媳婦哪比得上。
這是要按頭認錯?行吧,她鍾媛圓配合。“母親說兒媳錯,那便是兒媳錯了。”
“你……”華陽縣主一口氣差點上不來。她這是什麼話?剛剛明著認錯,實際是嘲諷,現在更是不陰不陽。
冷旭是一個孝順的,見華陽縣主被鍾媛圓氣著了,哪坐得住,忙示意丫鬟給她順氣。不讚成的看著鍾媛圓:“弟妹,你的孝道呢?”
說來他也不孝,之前既然會猜測母親會不分青紅皂白就問責鍾媛圓,為唐糖撐腰。
母親行事還是公正的,先讓唐糖給鍾媛圓賠禮,再指出鍾媛圓的錯。雖然對於唐糖犯的錯,太過輕拿輕放,但怎麼說呢,人心本身就是偏的。
再說,天下人都可以指責母親偏心,就他不行。因為他也是被母親偏疼的那個。
“鍾媛圓,你還不跪下認錯。”唐糖抓著機會就朝鍾媛圓發難。
鍾媛圓不理會唐糖,把炮火對準冷旭,“你也覺得我有錯是嗎?唐糖她打上門欺淩,我要陪著笑受著?”
冷旭蹙眉,母親的話有那麼難懂嗎?鍾媛圓居然能扭曲成這個樣子。母親的意思,是她不該讓下人把唐糖拖出去,而不是要她忍受唐糖的欺淩。
鍾媛圓沒給冷旭開口的機會,因為她聽到了下人給冷相儒請安的聲音。“府裏的下人都瞧不起我夫君,他受得我可舍不得。母親,兒媳知道你不喜我夫君,既然如此,那就分家吧,把我和夫君分出去,也免得礙你的眼。”
不說華陽縣主身邊的高媽媽等人,就連翰墨院的下人,如王管事、順和、青珊、青瑚等人對冷曄也是看不起的。
華陽縣主好不容易順下去的氣又湧了上來,鍾媛圓這是指責她管家不力?
還不等她說話,就見冷相儒出現在門外。
鍾媛圓斂眉,與冷曄,還有站起來的冷旭、唐糖一起朝冷相儒見禮。
冷相儒板著臉,今早散朝後,被皇上召去陪下棋,這才能回府,沒想到還沒進屋,就聽到老二家的說要分家。
坐到空出來的主位,朝華陽縣主使了一個眼色。
夫妻二十餘載,華陽縣主很懂冷相儒,見他眼角餘光看著侄女,馬上就懂了他的意思,“糖糖,你先回去。”
眼見鍾媛圓要遭殃了,唐糖不想走,“姑姑,這事因……”
“糖糖,你聽話!”雖然起因是唐糖,但現在說的是家事,她不適合在這裏。
唐糖無法,隻得行禮離開。
待唐糖走遠,冷相儒才眼神淩厲的看著冷曄,“我和你母親對你雖然說不上疼愛有加,但也不曾虧待,重禮為你聘請西席,還遣大管家去教你禮儀規矩和人情往來,好生為你操辦婚事。想著你成家後需要送禮,給了你不少的私產,甚至你母親還貼補了嫁妝進去。給你媳婦的聘禮加起來,都快趕上嫡子娶妻的規格。都這樣了,你還有什麼不滿?”
雖然是兒媳開口提的分家,但他一個做公公的,也不好直接開口訓斥兒媳。
冷相儒自小養尊處優,又官拜從一品少傅,氣勢自然不是常人能比擬的。這會氣勢全開,冷曄腿一軟,就要跪下。
鍾媛圓眼明手快就拉住了他。
冷相儒怒從心氣,被父親責問,兒子理應跪下請罪,她攔著是什麼道理?他也顧不得端著公公的身份,喝道,“老二家的,你的規矩都學到哪去了?還有父母在不分家,這個道理你都不懂嗎?”
鍾媛圓不去理會這兩個無意義的問題,輕笑了一聲。“我一點都不稀罕你們補過來的聘禮。”
“你……”冷相儒一口氣也差點上不來。
冷旭忙上前扶住冷相儒,他也沒有直接對上鍾媛圓,而是失望的看著冷曄,“二弟,你就看著你妻子氣著父親和母親嗎?”
這話一出,冷相儒和華陽縣主熨帖極了,旭兒這孩子就是那麼的孝順。
冷曄躲避的垂下頭。雖然這發展他沒看懂,但他記得,來之前圓圓說過,要試探嫡母的。父親嫡母身子向來康健,應該不會被氣出個好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