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豐用半懷疑的目光再度打量了師明覺一遍:拜師?饒是他想象力豐富也沒想到助他報仇的方法是拜師。
雷嘯縮在廚房裏聽著客廳發生的這一切,恨不能自己衝出去跪下磕頭拜師。這特麼哪兒來的小子啊,這麼有福氣?
“怎麼?”師明覺挑眉。這崽子敢質疑他的能力?
錢豐雙膝一彎‘噗通’一聲重重地跪下,朝著師明覺恭恭敬敬地用力磕了三個響頭:“師父!!”
不管是不是真的?隻要有人能夠在這種時候拉他一把,不需要真的教他什麼本事,隻要能認真地聽他說一說他的故事,願意信他幾分,那就足夠。
師明覺滿意地笑了:“你既已拜入我山門,我便送你一份拜師禮,手伸出來。”
錢豐把雙手高舉過頭,並在一處,戰戰兢兢地等待。
師明覺手指繞動間,指尖兒跳出了一粒翠綠色的芝麻小光點兒來。雷禦森一眼認出這就是昨天他送進這小子體內吞噬了‘溶血纏’又收回去的東西,這可是絕頂好東西。
雷響的眼珠子都快瞪掉地上了:臥槽!他看到了什麼?
是靈珠嗎?
錢豐隻感覺有個冰冰涼涼的東西落在了他的雙手之中,他等待了一會兒緩緩地抬頭,看向手心,看到了那顆綠得嬌嫩得快要滴下水來的小東西,麵露疑惑。
這是什麼?
還不等他細看,那東西‘骨碌’一下滾入他的右手心,順著手心那條橫線掌紋沒入其中,瞬間消失。錢豐努力瞪圓了眼珠子,倉惶地抬眼去看他新認下的師父。
“師、師父?”
“贈你一顆靈種,如果你能讓它成功發芽就能修行。”雖隻有一半的機率吧。這個崽子化形太早,按照這裏的時間算離開他的時間也太長,靠著他如今這副軀體想要踏入修行之門,必須得強借外力為他種靈根。
???
錢豐聽得一知半解,‘一知’是因為他本人因為興趣使然了解過一些道門玄學,民間法術之類的東西,他能學會‘溶血纏’也有一點興趣的原因,‘半解’則因為他聽到的超乎了他目前所了解的範疇。
竟然是……靈種嗎?
屋子裏剩下的兩個雷姓族人內心波瀾起伏。他們家族傳承下來的記錄中有記載過先祖前輩們那個時代的修行規程,一般都是挑選天生根骨佳的從小服用大量藥物強行換體,期待能夠認為培育出有一點點靈根的好苗子。可這樣靠藥物培育的總不如天生的好,而天生的又是世間稀有,還有一種此等好的就是能夠找到修為高深的前輩種一顆靈種,一旦運氣好靈種在丹田紮根發芽,那就能長出靈根來。
靈種少見,更別說能種靈種的前輩了。
“可是這怎麼報仇?”小子心裏隻惦記著要報仇。
“急什麼?先解決了你現在的主要問題,你還怕沒工夫再謀劃?你不是也沒有傻到被那對狗男女給玩得團團轉的地步嗎?”
錢豐的臉上擠出一抹帶著猙獰的瘋狂來:“從小一直被騙,就是再笨也有個限度。我本來是想找他們好好商量的,可他們……隻想著怎麼我閉嘴。”
“你們三個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雷禦森這會兒才開口,“為什麼我查你的住址、信息、大學檔案上顯示的都是別人的照片?”
錢豐驚喜地側目看向這個以武力製服他的男人:“你知道?你知道那是我的家?”
“你現在好好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吧。”雷禦森示意他們倆都坐下慢慢聊,自己去廚房冰箱拿了水過來,並交代躲在廚房的雷嘯出去弄些吃的。
分別在客廳沙發上坐好,錢豐神經質地摳著手指頭想了好一會兒,才想清楚自己該從什麼地方開始說起。
“……我是黑戶。”他道。
師明覺和雷禦森都沒有意外。不然不會查不到他的信息。
“十七年前我的父母不知道從哪兒把我給帶回來的,他們倆沒有自己的孩子想養個給他們引孩子的人,就是我。”錢豐講述這一段的時候語氣一直很平靜,“可是他們並沒有如願以償,一年、兩年、三年……他們倆還是沒能懷上自己的孩子……在村裏這種就是絕戶,會被人當麵欺負,背後羞辱。”
兩位成年人依然沒有發聲。師明覺是早知道這崽子和那對夫婦之間結的不是善緣,雷禦森則是見多識廣,這世間幾十億人口,什麼樣的人都有,什麼也都不稀奇。
“他們倆打工賺錢都用在蓋房子上,說是將來留給他們的兒子……親兒子,娶媳婦用。”錢豐垂眸看著麵前光潔無暇的地麵,笑了起來,“我在那個家就是個工具,連名字都沒有,戶籍資料就更沒有了。不給我入戶的原因是他們不想讓我占了他們兒子的便宜……是的,我始終都是個沒有血緣的外人,和他們姓錢的不一樣……就連名字,都是他們從別人那裏蹭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