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畫中人的容顏是我親手所給,你要我如何毀掉它?”雪花侵蝕著謝知年的眉目,他眼前的火光緩緩的縮小,手中握著的畫卷死活也不肯鬆手。
“師尊你沒有選擇。”曆長生的眼神一暗,他的嘴角充滿諷刺的意味:“你現在是青仙宗的階下囚,隻要我一聲令下,整個雲開宗門將會夷為平地,那時候不僅是這幅畫,你寒冰洞中的丹藥將會一清而空。”
“你威脅我。”謝知年唇色發白到瑟瑟,他抬眼徑直地看向曆長生,手中的畫卷因為手指的僵硬跌落:“是我的錯,引狼入室,你可知這畫作上的人是誰?”
他盯著胸口處的真氣在翻騰,他的呼吸變得十分困難。
“就這麼討厭弟子麼?”曆長生的眼中充滿陰鬱,眉間的朱砂痣與火光中的畫作重合在一起:“你反複的向我證明當年的事,無非是想說我是那人的替代品。”
“不是這樣的。”謝知年的嗓子冷道沙啞,他吐出口心血來,五脛骨盡失去的他如廢人,他倒在地上身體蜷縮起來,額頭的虛汗連綿。
染過風寒的人再次被寒冷侵蝕,雙倍的痛苦就會加在其上。
謝知年眉眼的思念落進曆長生的眼底,他周身籠罩的黑氣浮在空中:“仙月君曆明傑。”
短短的三個字卻是曆長生從未提起的名字,他從出生就無父無母,三歲就拜在無塵仙尊的門下,此後三百年未曾去過靈柩掃墓。
【028:心不甘情不願。】
【謝知年:我都佩服我洗的五體投地。】
“他不是師兄……”不等謝知年說完,曆長生控製不住的黑氣在他的胸口肆意亂撞,他沒有揣摩著這句話:“我當然不是父親,別再把我當做他的替身。”
謝知年抬起頭指著曆長生的方向,冰川建起一座牢籠,將他困在境內,他不可置信麵目沒有任何唇色,嗓子裏卡著的血液奔湧而出,雙手栽進冰封陷入沼澤:“我忘記了長生已經死了,現在留下來的是不共戴天的魔修。”
他撿起冰封穿破的畫卷,這畫廢了他三生的魂石,就這樣捅破的一幹二淨,畫中人的一顰一笑刻在他的心間,那時候的美好仿佛就在昨天。
“是我的錯,是我在助紂為虐。”謝知年的嗓子十分的沙啞,他的嘴裏不停的呢喃著錯誤的字樣,那雙恒古不變的眸子泛著凜冽:“終究是我在咎由自取,怪不得你來找我複仇。”
“既然是師尊的錯,就別再苟且偷生。”曆長生將手中的油紙傘頃刻劈裂,提著木枝刺進謝知年的胸口:“你應該現在將金丹還回來,好好的補償欠我的,在懺悔中度過餘生,別再如從前那樣自命清高。”
【028:他不去傳銷真是可惜。】
【謝知年:我也這樣覺得。】
謝知年望著殘缺的雙手與腳踝:飛升的曙光對於他現在而言,毋庸置疑是遙不可及的夢境:“原來我苦心孤詣百年,在你的口中完全可以用清高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