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希不再強求:“那明天來一趟公司嗎?”
褚鬱:“可以,隻要是關於曲子的事。”
“嗯,舞台設計之類的。”任希說,“你是軌跡的作曲者,創造出情感的那個人,編舞和一些細節設計都需要征得你的認可才行。”
褚鬱默然:“好,先去接狗狗吧。”
“嗯。”任希裹緊圍巾,“你快回去吧,拜拜。”
“拜。”
上過一次熱搜,彼此理應保持距離,誰又不是心知肚明。
可任希非要跑他麵前晃,褚鬱自個兒想要劃清界限又不清不楚的,一時不知是直球軟磨硬泡的本事太強,還是他口是心非的鍋更重。
回到家,餐桌上的飯菜殘留著餘溫,離開前任希想收拾,褚鬱可不想讓少爺再幹這些粗活。
洋薊胡蘿卜燒豌豆還有剩的,紅得矚目的顏色讓褚鬱想起拔蘿卜的任務。
他怔然摸出手機,打開戀愛莊園,一夜未登錄的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飼養員昨兒也壓根沒上線。
……怎麼會這麼巧?
褚鬱腦袋亂糟糟,洗碗時,一刻不停地被某個想法占據腦海。
口袋裏的手機不停彈出消息,褚鬱當是任希在車上找他發牢騷,心裏還挺得意,可等查閱消息卻發現是左辛懌,有種被戳破美事不爽。
褚鬱回撥電話,懶洋洋的調子:“左子,找我什麼事?”
他衛衣袖子被抽起來,手臂上的肌肉線條流暢,靠住儲物櫃的長腿交叉著,透著漫不經心的蘇感。
左辛懌那頭當他還在床上躺著:“這都多少點了,舊愛重燃也不必搞到這個點吧。”
褚鬱真想白他一眼:“少打聽我的消息行不。”
“這哪是我想打聽,咱哥幾個都傳開了,可不能讓你著了狐狸精的道,那種看上去是純良白兔的狐狸最難對付!”
物極必反,褚鬱說:“你也知道難對付,我哪能扛得住誘惑。”
“我擦,真讓我說中了啊?!”
後邊的內容太少兒不宜了。
比如什麼姿勢、一夜幾次、他怎麼誘惑的你之類全蹦了出來。
褚鬱回到電腦前幹活,差點沒聾:“沒睡,以為誰都跟你一樣隨便?”
“這話說的,我哪裏隨便了啊,組織不能埋沒我的清白。”
“少跟我放屁。”褚鬱催他,“有事就趕緊說,我忙著。”
左辛懌向來藏不住:“那我說了啊,我現在好的這妹子家裏也混娛樂圈的,聽到些風聲說明年初有個原創音樂人的舞台節目,平台穩妥,你要不要報名參加去玩兒。”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沒想到他哥們反其道而行,竟說得出人話。
可褚鬱不難覺察出其中的隱藏信息:“謝了,不過怎麼聽著像是我會有顧慮。”
“你這邏輯幹娛樂圈太浪費了,是這樣啊,我尋思著你不是賣了首曲子給盛星嘛,那個節目有gh娛樂加盟,gh老板和任希過節大著呢。”
褚鬱聽著這名有點熟悉:“半路挖走盛星編曲人的那個公司?”
“對啊,橫刀奪你初戀的人,這可缺大德了。就是也不知道任希怎麼想的,沒動關係封殺他,就任家在娛樂圈風生水起的本事,捏死個不講誠信的老員工豈不是很容易?”
褚鬱毫無原因有些敏感,眉間微擰:“你是指他跟家裏發生了什麼事麼。”
“差不多吧,盛星不就是他自己的公司嗎,沒拿家裏半分錢。”左辛懌揣摩一陣,問出的話很離譜,“他現在還老跟你賣慘嗎?”
所謂賣慘,往小了說是刻意誇大慘狀,往大了說是博取同情無病呻吟。
任希以前就老這樣,演技有待加強,什麼車胎爆了、沒錢吃飯、學弟我崴腳了你能不能背我,雖然都是假的,卻都笨拙又可愛。
——褚鬱實在沒真把“可憐”的標簽印刻在以前的任希身上。
可如今好像有什麼變了,一別經年,褚鬱見到的是風風光光的任總,可隱藏在表麵之下,卻也目睹麵對手術中的小狗時,任希無法控製顫抖的手。
有什麼堵在心口,褚鬱揮散不去,隻覺得現在的任希就是個十足的可憐蛋。
他不住地想,這些年,在任希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