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寡居女人,手上沒錢,還有一個半大的丫頭要養活,也不知從哪一天開始,就有生男人進那小院子。
風言風雨,哪有餓肚子難受?
日子就湊巴著過下去了,胡燕來小的時候沒少挨打,便是長大了,偶爾胡娘子心不順,也要抽幾回。
胡燕來看見她眼神的擔憂,扯唇笑了笑,“這不是有你嘛。要不是你教會我納針繡花,我娘指不定怎麼抽我呢。”
慶脆脆知道她舍不得自己,眼神一轉,同她低聲嘀咕幾句。
果然,胡燕來瞪大眼睛,“那可不能去呀!”
“不能去哪裏?”
猛地有一道亮聲自門外來,險些驚地屋中兩人喊叫出來。
胡春來狠狠瞪門口人一眼,捂著狂跳的心口,“慶翹翹,你是個死人呀,走路怎麼沒音。”
慶翹翹掐著蘭花指,一撩頭簾,“你管我走路有沒有聲兒?這是我家,我愛怎麼著就怎麼著。還有,你們兩偷偷摸摸說什麼呢?”
胡燕來眼珠子一打轉,“說河壩的事情。說以後再不敢亂去那地方了。”
糊弄走人,胡燕來同慶脆脆對視一眼,有些疑惑,“你怎麼知道那些事情的?”
慶脆脆指指自己的腦袋,“是有菩薩在夢裏告訴我的。那時候覺得整個人像是被火燒著,然後來了一個圓臉大耳垂的菩薩,在我身上撒了神仙水,所以我才活不過來的。”
“菩薩不僅救了我的命,還說看我命中有災難,渡我一劫。說了好多秘密呢。”
胡燕來聽地一愣一愣的,瞧著床上的人病了一場,臉蛋像是又白了不少,猜測她不是遭了魔怔吧。
慶脆脆知道她不信,道:“燕來,我知道你心裏不敢信。這樣吧,村裏賣豆腐的李婆婆家,你知道吧?”
見對麵人點頭,慶脆脆道:“李婆婆的小孫子今晚上是要出水痘的。你要是不信,現在出門看一回,等明兒再看一回。”
聽她說的篤定,胡燕來心裏已經信了三分。
也不遲疑,撂下一句‘這事兒我保密’,奔著李婆婆家去了。
一夜無事,第二天雞剛叫過早,慶父開門要去地裏,就見門口已經蹲了一個人。
聽著門開的動靜,胡燕來扶著酸麻的雙腿,同慶老爹打過招呼,一瘸一拐地推開北屋子的門。
屋外的慶父一頭霧水,不過胡寡婦的閨女老來,就是這麼早來倒是個稀罕事。
不知想到什麼,他視線往隔壁院子瞟了瞟,莫名一笑,扛起鋤頭,衝灶上喊一句:“我下地去了。”
北屋內
胡燕來將被子裏的人薅起來,抖著聲音道:“李家小孫子真的出水痘了。”
這事兒做不得假。
是她前後親自驗證過的。
真的有菩薩在夢裏點化了脆脆!
等等菩薩在夢裏說脆脆命裏有一劫難,莫不是說的是縣太爺家。
菩薩告訴脆脆,說縣太爺家一年要迎好幾個姨娘,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死一個。是不是就是說脆脆一但進了那地方,很快就會送命。
胡燕來覺得自己悟出了菩薩的箴言,嚇得捂住嘴,“脆脆,這可怎麼辦呀?這親事已經說定了,再不能改了!七天後不是六天後就有轎子來接人了。”
在好友發愣之間,慶脆脆已經換好了衣服。
她熟練地挽了一個婦人發髻,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早就不是縣太爺家的十八姨娘了。
重新打散,隻簡單挽了一個小髻。
見胡燕來看她,解釋道:“那吃人的地方自然不能再去。走吧,同我去尋一下我將來的相公。”
聽她一口一個‘相公’叫出來,胡燕來震驚地瞪大眼睛。
這就是被菩薩點化過的人嗎?
如此外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