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來往多少人打聽發生什麼事情,慶脆脆頰上有淚,六神無主狀,“黑黢黢的,那人也不出聲,要不是我睡到一半起夜,隻怕還發現不了他。”
她哀哭幾聲,跟眾位人道:“阮娟這幾日病了,那間院子有四五天沒人看管,我這幾天盤算賬目,老覺得少了,還以為是忙昏算過了,如今一看,怕是那人偷了不止一次了。”
相熟人家的嬸子們湊在院子裏壯膽,小芬娘端了一碗水來,“王二家的,你家這院子離村子裏遠,再加上生意好,早就有人惦記了。”
說著她視線在院中掃了好幾回。
人群中上一回來這院子洗刷門戶的,不少人避開視線不敢多說什麼。
慶脆脆哆嗦著手接過碗,喝了後,長籲一口氣,“那人不想被我發現,撲上來就要捂嘴,要不是我力氣大些,隻怕隻怕”
驚懼之下,又是一臉淚水。
小芬娘拍拍她肩膀,寬慰道:“好了,如今人沒出事,這院子裏外都周全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慶脆脆攥了巾帕擦去淚痕,“人抓住了嗎?怎麼沒聽見響動了?”
從她家往後上山不過片刻,前後鬧將得全村都驚動了,該有結果了。
有一年輕小子跑進來報信道:“王二哥眼看就要攆上了,那賊人怕事,轉身往深山裏竄進去了。”
慶脆脆急忙起身,“快上山給村裏人傳話。攆不上就別追,山裏有好幾窩惡狼,這時節逮肉吃了預備著過冬呢。快,叫你王二哥別去,別為了一個小蟊賊,犯上自己的性命。”
那後生不敢耽擱,急忙去傳話。
村裏不少老俊都在山上相幫,王家二房銀錢多,買下人買地,聽說拿上就要蓋磚瓦房子了。這時候有難不相幫,那不是蠢是什麼?
但是想著賣好賣情分,卻不能冒生命危險不是?
慶脆脆說了那後生,又衝著院子裏的村婦道:“這黑天瞎火的,要不是一個村裏照應,隻怕我家老小都得犯在這人手裏。嬸子們相幫,我脆脆心裏記恩情。”
話音一轉,“還是勞煩嬸子們給上山的人傳去話,千萬別攆著人進到最裏邊,那餓狼野豬還有蛇蟲走獸,哪一個出了事兒我都過不去。”
正說著呢,外邊有人喊出聲,“快叫大夫來,王二哥叫尖頭蛇咬了。”
院子裏婦人們頓時亂成一團,爭先恐後地往外跑,扯著小子們上山叫自家人趕快回來。
秦家大郎將王二麻子背回來,“我們幾個剛看見一個人影,還沒追上去,人又不見了。王二哥膽大,跑得又快,哪曾想沒幾步就讓夠暗窩裏的蛇咬一口。”
慶脆脆被驚出一身冷汗,看丈夫被咬了地方已經敷上嚼爛的草葉子,“這草藥管用嗎?”
秦大郎:“管用。蛇常出沒的地方都有解毒草葉長著,不過還是叫大夫來看上一回。”
屋裏屋外都是打聽的人,王二麻子一臉愧疚,“脆脆,人沒抓住,照著黑往裏貓去了。”
慶脆脆道:“抓不著就抓不著,大家別受傷才重要。”
眾人紛紛點頭讚同,心說這王二媳婦也算是曉得事理。
慶脆脆又道:“還是讓山裏的人都撤回來吧。那人被驚動,以後怕是不敢來了。咱們一直堵在外邊,他若是闖了什麼狼窩熊瞎子的,也是遭罪。”
——“活該。要我說,偷人竊物,讓咱們堵著,打死也不為過。”
——“就是,咱們花莊戶人家,老實種地,本分做人,最看不上這種偷摸的人呢。”
——“王二家的心過好了,攆進山裏,讓狼吃了那種爛心腸的才對上天理了。”
——“狼不吃,擒住人,剁他手腳。”
言言雜雜,王二麻子應和幾句,也不支應別的,倒是隔壁村有一野腳大夫,看過咬了人的蛇一眼,又看了傷口,說是沒大礙。
不一會兒山上的人零零散散結伴下來了,慶脆脆同眾人感激再三,一直到目送最後一個人走了,這才折身回家。
王海和王豐各自過去,一個心理壓著各種猜測,再上床睡得不安生。另一個粗心眼,打著哈欠,續上前夢又睡了過去。
小院子
大竹屋
慶脆脆看著丈夫沉默,道:“人送到哪裏了?”
王二麻子搖搖頭,不願意說:“我不和你說,就是將來見官,你咬死不知道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