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58章 百日宴(1 / 3)

“脆脆,大閨女成了小媳婦,內裏的門道多著呢。別看現在王二守著你緊緊的,你覺得日子好過,等時間一長了,準得生煩擾。到時候不敢明麵上來,背地裏勾勾搭搭的,少不了。”

慶脆脆看二嬸一臉‘我都懂,你不懂’的神情,反問道:“難道二叔在外邊亂來?”

慶母抱著三寶抿嘴偷笑,背過身子假裝在收拾尿布,實則同大閨女眼神對上,讚許地挑挑眉頭。

呀,難不成二叔還真的在外邊亂來?

慶脆脆咋舌,心說她本來是順著話音瞎說的。

慶二娘子自然搖頭說沒有,“小輩不能說長輩屋裏的事情。脆脆,你別耍滑頭。二嬸這都是為了你好,你想想,到時候王二背著你胡來,你和你娘似的,連個血脈男娃都沒有,萬一人家寫了休書,到時候不是白便宜外人。”

再聽不出二嬸的言下之意,自己就是個傻子。

慶脆脆順著二嬸話音,故作愁苦道:“那二嬸你說可怎麼辦呀?”

慶二娘子隻當說動她了,於是湊近壓低聲音道:“所以趁著你現在掌家,王二還聽你話的時候,給他再迎上一個小的。男人嘛,說是就要你一個,其實心裏是想多要幾個女人伺候的。你是大的,小的進門幫襯你收攏住男人的心思,這不就成了。”

“這一時之間也尋不上一個合適的人呀。”

“這是什麼難事。”慶二嬸子指了指外間嗑瓜子的閨女,“你柳柳堂姐和你是連著慶家血脈的,不比外頭人親近?

都是自家人,她雖然是占的姐姐輩分,但是進了王家,大小也不用分那麼清楚。人們叫你大夫人,叫她二夫人就行。”

她看慶脆脆順著自己話音真在盯著外邊,一副思考的模樣,再添一把火,“你進門快一年,到現在也沒個信。未必不是你娘帶禍了你,你柳柳姐可不一樣,她是我生養大的,算命的都說她是有男丁福緣的”

她持之以恒地給大侄女說道理,慶脆脆看似聽得認真,瞅著機會猛地起身往外走了兩步,“柳柳堂姐,那是給三寶壓百日的金子禮,你快拿出來吧。”

她這聲音亮,屋子裏外忙活的人聽了動靜都順著她視線看過去,正見二房的慶柳站在擺放隨禮的大紅桌子跟前站著。

瞅那位置,可不就是王二媳婦給兄弟送回來重禮的地方。

慶柳一臉心虛,結巴道:“我沒拿,我就是過來看看,看看看看還不行?”

慶脆脆出院子,“給三寶的禮我爹都上過冊子,兩對赤金小手鐲,一小串紅線金鈴鐺,一副銀的長命鎖,還有慈悲寺廟的平安符。其他都在,就手鐲少了一隻。”

慶翹翹站在西屋門邊道:“慶柳,就你往喜桌跟前走,不是你是誰。拿出來!要不然,我扯了你衣裳翻出來。”

眼下屋子裏都是慶家自己人,外頭賀喜的人家還沒到,慶二娘子急忙給閨女使眼色,“柳柳不是偷,她是看那小金鐲子喜慶,想拿到我跟前讓我看稀奇呢。是不是?”

慶柳順著她娘話音下台階。

說著話從袖子裏翻了翻,眾人一看,可不就是一隻小金鐲子嘛。

慶二叔臉上無光,瞪了家裏婆娘一眼,轉身又進了正屋。

今日是三寶百日,慶家大房難得有喜事,開了兩桌小宴。

眼下就隻有兩房人在,出了這種事情,彼此糊弄著懶得往深裏追究。

慶二娘子在閨女腰上軟肉狠狠地掐了一下,“你是要作死呀。這時候拿那破手鐲作甚。”

慶柳躲閃不過,皺著眉看她娘,“我頭上出門就一枝你用下的銀簪子,一點也不值錢。

娘,你看看慶脆脆和慶翹翹,她們兩個頭上都是鎮上首飾鋪子裏新打的玉頭麵,還是成套的。我就想拿那小手鐲鍛一枝小金釵子也不行?”

慶二娘子回憶了大房兩個閨女的頭麵首飾,哪能不眼紅,“那也不是這時候。外人進宴,人家看兩個姐姐送給三寶的壓百日禮,到時候再說出你偷東西來,你還見不見人了?”

說著惱火上來,又是一掐,“出門前不是和你說了,這一次是要給你說成當王二家二夫人的。你住進那院子,就是王家二房的人,到時候首飾金銀綢緞還能少了你的?”

慶柳唔吱一聲,聽著她娘嘀嘀咕咕,眼風順著門飄出去,正好看見從大門口進來的高大身影。

以前也不覺得王二麻子生得怎麼樣,如今衣裳一換,臉麵洗得光淨,看著是個俊後生。

她臉皮一紅,覺得做這人的小媳婦,也不是不行。

雖然有些虧,但她娘說了,她屁股大,胯寬,生得是能生養的模樣,到時候進了門,包準能旺得王家二房男丁滿地跑。

哎呀,羞死人了。

慶柳看他也在看向自己,靦腆地低下頭,過一會兒又悄悄抬起臉,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王二麻子剛從外邊進門,瞧著丈人家一片熱鬧,下意識在婦人說話聲音最多的一處看,想和脆脆說上幾句話,安頓他做點事情。

哪曾想一抬頭,正好被慶家二房母女如狼一般的目光盯得發怵,瞧著這兩人像是把自己當著一塊肉一般。

那個方臉塌鼻子的、穿了一身桃粉色衣衫的女人,他認得。

那是脆脆的隔房堂姐。

以前他偷聽脆脆的事情,聽得最多就是這個叫柳樹的女子,動不動就在人前推搡脆脆,還總是搶脆脆的東西。

脆脆是小姑娘的時候愛俏,夏日常常戴著小花環坐在小河邊,然後剝著脆甜的菱角吃。

他買不起菱角,所以在山上摘了那些招蜂引蝶的紫的紅的綠的各種花,做成小花冠,偷偷放在脆脆常去的小河邊。

脆脆戴著小花冠笑起來的樣子,他至今想起來都覺得心口甜滋滋的。

可惜再好的花環,脆脆戴了一兩次,都要被這個方臉的醜八怪搶走。

咦~~~醜八怪笑起來好醜,一口歪牙,還發黃。

王二麻子下意識蹙緊眉頭,這人多久沒刷牙了,怎麼如此不愛護個人潔淨問題呢?

慶脆脆從灶房出來,將他眼神中的嫌棄和憎惡看得分明,順著他視線回頭,正好看見慶柳表姐那個‘嬌媚’實則滲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