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主母白氏要照管生意,她跟在身邊伺候,曾去過幾次白家的染色料子工坊。
兩大工坊占地足有一畝地,管事娘子、織工、布匠、小工、長工等,人員配置齊全,前後加起來足有四十幾人,卻不出亂子。
她覺得那樣的工序若是套到家裏生意上,未必不成。
腦海中隻是一個雛形,所以更需要寫個章程出來。
這之後,她白日全心想著生意用人事情,夜裏過著沒羞沒臊的小生活。
一連三天,她終於吃不消某人沒止盡的求愛。
於下晌放出消息,從明日起王家二房重新開始收海貨。
這消息並沒有驚得花溪村人多震動。
因為不僅王家開始收海貨了,也有別村其他人家開始收魚。
慶脆脆預料到了這種事情。
第一天收回來的海貨隻有三百多斤,全是靠著碼頭上的收魚鋪子進項。
她不驚慌,照樣讓秦家在距花溪村有四十裏外的另一處碼頭買進鋪子。
相較於花溪村附近的小碼頭,那一處碼頭才叫熱鬧,人流如織,每日出海的船有成百上千隻,且海貨量更是無法估量。
家裏的騾子額外撥出三頭分到那處鋪子,且尋到鎮上車馬行買了大軲轆的輪子車架,運貨行山路更是不費勁。
人若是走山路,來回八十裏,再背上沉甸甸的兩擔子,用不了幾年就累出一身病。
但是有了騾子車就不一樣了,一輛騾子車來回不過兩個時辰,趕時間一天能走兩遭,一次就能運上千斤的海貨。
楊厚德有之前收海貨的經驗,自然是鋪子裏的大管事,照著之前的章程立規矩收小工,還教秦大郎如何在鋪子裏統管一切。
秦家另外兩個兒子則是管著騾車送貨。
新鋪子買好不過三天,第一批騾子車就已經出發到了花溪村。
秦家二郎三郎長鞭子驅趕著車駕進村的時候,引起一陣陣圍觀。
人人驚呼王家這生意不僅不會受到對家的衝擊,隻怕是要往更大做了。
頭一回就送回來兩千斤。
幸虧慶脆脆有成算,將柳大柳二叫回來照管,同時還讓兩個王上手算賬,前後入庫給條算賬,忙活了大半個時辰。
慶脆脆想了想道:“兩千斤海貨的收銀加起來有五十多兩,你們兩人頭一遭走,我不放心,叫柳大柳二一並跟著。”
秦二郎將蓋了戳子的入庫條子收好,道:“東家說得對。我和三小頭一回走貨,就害怕出閃失了。有柳大柳二兩位在,我們也放心。”
這當口,騾子也歇好吃飽了,很快四人上車出村。
兩千斤的海貨,可得忙活一陣。
這幾天馬嬸子和錢嬸子都來上工了。
再加上慶母和胡娘子,還有小芬娘並幾位相□□人的幫襯,醃製料理上架越來越快。
慶脆脆有心提拔錢嬸子和馬嬸子做管事娘子,一邊教會她們醃製海貨的小秘訣,另一邊也說些經管生意看人做事的原則分寸。
錢嬸子家遠,越做工越上心。
明眼人都知道王家二房的生意了不得,她眼看東家在教她和醃製海貨沒關係的東西,便知道自己是要被重用了。
年後正月走親戚,他們村有個婦人嫁到花溪村,走娘家的時候說的最多就是王家二房多麼了不得,拉扯村裏不少人家。
而且跟上王家做事,時間越久還給升位位呢。
楊家改了名字那小子現在一月給工錢二百三十個銅板,逢年底還給三兩的大紅封,平時經管好也時不時有賞錢。
雜七雜八一算,一年下來二十兩銀子絕對是有的。
她不圖二十兩。
月月有進項,一年能穩定給錢,她就知足了。
於是下工回家的一個晚上,她下定決心要搬家。
她當家的是獵戶,腿好以後走路一直跛,要不是婆娘年前在花溪村上過工掙了些小錢,這個年估計一家人都要在冷風中過了。
聽了婆娘前後一鼓搗,心裏也起意。
“搬遷不容易了,咱們這一家四個,去那地方連個屋舍也沒了”
錢嬸子有主意,“沒屋舍不怕,就跟守院子的佃戶一樣,咱們也壘竹屋,掙上一兩年錢,再壘泥蓋新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