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抓還是不抓呢?
就在嚴佩佩兩難之時,那隻手精準無誤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又一次,透心涼直澆心底,他有點腿軟。
嚴佩佩被老人一拉,直接穿過了牆,來到了那片陰森森的墓地。
放眼望去,眼前有數不清的墓碑。
嚴佩佩甩開老人的手剛要跟上他,就發現腳踢到了什麼硬硬的東西。
他低頭一看,是半截斷了的黑色墓碑,上麵刻著一些字,應該是埋在這裏的人的名字吧。月光太暗根本看不清,他也不想看清。
“阿彌陀佛!”
向來不信佛的嚴佩佩突然念了這麼一句,可不是麼,這種時候估計隻有神佛可以救自己了。
墓地鋪滿了幹枯的落葉,老人踩在上麵徑直往前走,整個空間隻有他腳下發出的沙沙聲音。
順著老人前去的方向,嚴佩佩看到了遠處影影綽綽有幾個人影,站在夜色裏一動不動,遠遠看去讓人毛骨悚然。
我他媽做了什麼孽要做這麼可怕的夢啊。
嚴佩佩一咬牙,拖著不太聽使喚的腿往前走去。希望那些人轉過來的時候不要是什麼恐怖情節。
隨著他一點點靠近那些人,他開始聽到除了腳步聲之外的一些聲音,“刷——刷——刷——”,像是鏟土的聲音。
別是什麼人在給這個老人家埋棺吧?
差不多過了一個世紀,嚴佩佩終於走到了那群人後麵。
隻見其中一個穿著病號服的高個子緩緩轉過身來。
嚴佩佩覺得自己的心髒快要驟停了,他做好了準備迎接一張可怕的鬼臉。
那個高個子轉過臉來,朝他說了句:“來啦。”
這熟悉的聲音,嚴佩佩一個激靈,這不是顧隊嗎?
他忙睜開眼,顧層雲那張冷淡帥氣的臉映入眼簾,隻是昏暗的月色下,他的臉一半在陰影裏,有點鬱沉沉的,嚴佩佩不是很確定此時的他是不是真的他。
顧層雲像是看穿了他的心事似的,說:“沒錯是我,是我叫老人家去找你的。”
“什麼?”於佩佩沒聽清。
顧層雲轉過頭去,一麵看著那些人往深黑的棺材上鏟土,一麵解釋說:“我被他找過來參加葬禮,但是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個夢,所以拜托他去叫你一起過來,這樣我明天就可以問問你。”
嚴佩佩:“……”你啥?
有你這麼坑自己下屬的嗎?
有顧隊在場,嚴佩佩頓時覺得自己膽子肥了一圈,雖然對於他拉自己下水還是有點不高興。
他掃視了一圈在場的人,有一個神父打扮的洋人,手上拿著一本聖經,另外一邊有兩個人被綁在輪椅上,嘴裏還塞著黑色布團,這不是那兩個殺了這位老人家的混混嗎?
還把仇家也推來看自己的葬禮了?這愛好真是令人難以捉摸。
待棺材被土完全蓋好了以後,神父開始咕咕噥噥致辭。
嚴佩佩好奇心作祟想看看這位老人家看到自己的葬禮是個什麼表情,估計那張臉也沒辦法表現出什麼表情吧。可是當他偷偷朝那邊瞄的時候,卻發現那位老人家已經不見了。
神父嘰裏咕嚕按部就班的說完了一大段話之後,在自己額頭胸口劃了個十字形,然後在場每個人的手裏多出了一支花。
兩個混混被綁的動彈不得,隻好由他們身後的護工代勞,五朵血色的花整整齊齊擺在新立的石碑前,此間之人得以安息。
嚴佩佩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的宿舍,當聽到耳邊叮鈴哐啷的嘈雜聲時,他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自己床上,很多人都已經起床了,往洗手間裏進進出出。
“早啊。”董駿的聲音從床尾傳來。
嚴佩佩猛地坐起身來,隻見董駿離鐵床一步之遙,頂著一頭雞窩頭,正對著他笑。
透過董駿,嚴佩佩看到前麵窗邊立著個人,是顧隊,他正在看窗外的墓地。
像是感覺到了他的視線似的,顧層雲轉過身來看向他,食指放在唇上示意他噤聲。
嚴佩佩連滾帶爬滾下床,忽略睡眼惺忪的董駿,走到顧層雲身邊小聲問道:“顧隊,昨晚……”
“出去說。”顧層雲點了點頭。
眾人頂著沒睡飽的臉無精打采地洗漱完,在男護工的催促指示下來到餐廳吃早飯。
“看來大家昨晚都沒睡好,”董駿打了個哈欠湊上來說道。
嚴佩佩想起昨晚那個死去的老人家來找他的時候,他本想叫人起床,結果這群人一個個都睡得像是死過去了,現在卻說昨晚沒睡好,實在是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