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暉正喝著茶忽然聽到外麵宮人吵吵著宣太醫,他放下茶杯就奔來到寢殿,本以為是陛下又出現其他症狀,結果卻見是剛才那名小宮娥,躺在龍榻之上昏迷不醒。

江暉抽空猜思了下小宮娥與啟雲帝的關係,想來後宮佳麗三千,哪個不是皇帝的女人,隻是看啟雲帝這憂心的表情,地位定然不簡單。

江暉取了脈枕,將手指搭在江婉容手上,卻又是重複了剛才的心緒。為什麼這名小宮娥是?而且似乎也有中天命之毒的症狀?

他思來想去,有孕之人脈象混亂卻也說的過去,但這小宮娥的脈象實在是太像中毒了。

天命之毒的毒辣之處,並不僅是無藥可救,還在於它的毒性,一旦服下此毒,幾乎直入肺腑與脾胃,若非對此毒了解,一般的醫者甚至診治不出中毒,隻會認為是肺腑脾胃患了症狀。

江暉又想到,小宮娥有孕孩子莫不是啟雲帝的?

這事有些大了,先帝駕崩僅三個月,這位小宮娥有孕卻已倆月,一旦傳出去,啟雲帝的不孝名聲便會坐實。

龍嗣涉及國本,一個處理不好他全家都要跟著遭殃。

江暉對啟雲帝並不了解,不知他會如何處理這位小宮娥,自古帝王皆無情,若為身後名,這位小宮娥恐將性命不保。

江暉這邊糾結,容齊看他低頭反複診脈,越發擔憂著急。

“她怎麼樣了?”

江暉想了想,這事不能瞞著,低聲回稟道:

“陛下,請屏退左右。”

容齊聽江暉這麼說,眉宇又擰了擰,吩咐道:

“都退下。”

待一眾宮人退下後,江暉方稟道:

“陛下,榻上這位姑娘……已有孕倆月。”

聞言容齊猛然看向江暉,訝然張了張口卻沒有問什麼,隨後嘴角不經意的向上勾了勾,笑容接著在臉上放大,他握住了江婉容的手,看著床上躺著的她,眼中含了激動的淚光。

容齊此生第一次有這種感受,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微妙感,是自己從不敢想象的畫麵。

他幾乎壓不住自己的欣喜與激動,想與她分享自己的心情。

可當見躺著的江婉容麵色慘白,想到天命之毒便憂心起來,不由皺起了眉,一陣壓抑著的咳嗽後,臉上浮現苦痛之色。

原本低頭眼觀鼻鼻觀心的江暉,抬起頭來偷瞄了容齊一眼,見他捂著胸口不斷的喘息著,眼尾也因不適泛起了紅暈,腦海裏回憶起了自己曾經的痛苦經曆,對啟雲帝產生了些許憐憫。

#江暉“陛下,微臣為您施針止咳吧!”

容齊擺了擺手,伸手在一旁矮桌上取了藥瓶,倒出一粒放進口中,江暉連忙去一旁桌上倒了杯茶奉上,容齊接過將藥送下,過了一會,氣息方穩了下來。

容齊看了眼江暉,若有所思,片刻,他偏頭看向依舊昏睡不醒的人問:

“她怎麼樣?”

“現下母子無恙,姑娘近來應是思慮過度,致使身體虛弱所致,但她似乎還有別的症狀……”

江暉在賭,他在拿自己的命賭,啟雲帝的脈案一直封存著,他不知道此前的太醫是否診治出啟雲帝的症狀,但他無意間窺視到啟雲帝的秘密,便隻能上這條龍船。

江暉本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但他如今活著,便是要將這毒研究透徹,隻要不禍及家人,他倒是不在乎自己這條命。

容齊聽江暉說江婉容思慮過度,想到最近幾個月她一直都在憂心忡忡,確實有些思慮過度。

至於江暉說的其他症狀,容齊心中明了,天命之毒肯定讓她的身體紊亂了,隻是這毒無論換多少名醫來看,診出的結果都是肺腑脾胃之症,他本也沒報什麼希望,直到江暉說出下麵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