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談著笑著,一路來到禦藥房。

江婉容本是為了來谘詢藥膳之事,啟雲帝幹脆給她安排一名醫女,讓她自己來選一下。

保佑去尋了熟識的禦藥房宦官,將情況說明,小宦官去尋了今日當值的吳太醫。

吳太醫恰好有事,今日代為值班的是太醫院的副院長——江暉。

他便是懂天命之毒的太醫?

江婉容不由打量了下江暉。

而江暉也在打量江婉容。

此前診治時,草草掃過幾眼,並沒敢細打量。

最後他總結:以色侍君,長久不了。

江婉容看江暉冷淡表情,也斂了笑容。

但她並不生氣,前世她看了各種嘴臉,早就不在乎這些了。

江暉本人非常正值的模樣,不討好她,卻恰恰說明了此人心機不重。

江婉容恭敬施了一禮,這幾日她觀察身旁的宮娥,學的已有模有樣了。

“給大人問好,陛下讓奴來選名醫女,要知醫理,懂藥膳的,來為陛下調理身子。”

江暉點了點頭,即是來辦正事,還是得耐著性子接待下。

隻是這女醫向來都是給宮中女眷貼身侍奉的,可陛下後宮無人,說是給陛下調理身子,陛下身子有太醫院照料,估計還是給這小宮娥用的。

他糾結了一番,衝著一旁的宮人吩咐道:

“去將譚女醫尋來。”

一旁保佑笑道:

“江院長……”

被江暉打斷,強調道:

“江副院長!”

:“……”

這人確實挺倔的。

保佑笑嗬嗬的卻不在意。

“奴該死,江副院長,不若讓許女醫來?”

江暉蹙了眉,卻耐心解釋道:

“許女醫是正六品,不合規矩。”

***

“漫兒可回來了?”

啟雲帝盯著手裏的奏章,並未抬眼,隨口問了一句。

馮尉請求出兵的奏折,他壓幾日了。

宸國那邊也傳來了消息,內亂已經開始了,這場仗打與不打都沒有太大的威脅。

隻是,宸國大軍卻依舊未退,消息說,領軍的將軍打出前宸旗杆,意圖匡扶前宸。

前宸,啟雲帝冷笑。他的血液裏流淌著半身的前宸血。

荀公公奉上一盞茶,透過窗戶向外看了看。“去了挺久了,是該回來了。”

又過了一個時辰,江婉容還沒有回來。

容齊放下手中的折子,起身淨了淨手,接過荀公公遞來的溫熱毛巾擦了下臉。

“出去溜達溜達吧!”

含笑應道:“是!陛下還是坐上輦轎吧!昨日夜裏下了雨,地上滑。”

容齊望著遠方的天,揉了揉眼。

“也好”

“多備一副。”

“諾!”

下過雨的空氣十分新鮮,天空被清洗掉了漂浮塵埃,顯得湛藍。

荀公公看向啟雲帝,他今日的氣色不錯,早餐時,胃口比前幾日好了許多,連咳嗽都比平日少了許多。

啟雲帝未曾交代去往何處,輦轎一路朝著禦藥房的方向前進,不曾有絲毫的猶豫。

禦藥房裏,偏房內,一張圓桌旁,江暉副院長與譚芸汐女醫以及江婉容坐在桌前,江婉容倆手腕均放在脈枕上,一隻手腕上切了一隻手。

譚芸汐倒吸一口氣,尚未開口,江暉截住:

“慎言。”

:“師叔早知道?”

:“自然。現下我負責的。”

:“……”

這倆人在說什麼?

:“肺脈二十七動,見遲緩脈,肺髒見寒尚無大礙,可有胸悶氣短,呼吸不暢?”

點頭道:“確實如此,尤其昨日天氣陰沉時,胸悶更甚。”

:“脾脈慢而遲,遲主寒,脾病為冷疾,近來可是喜熱的食物?”

再次點頭道:“確實如此,吃下涼的食物胃裏會很不舒適。”

“命門脈,一息四十五動而不歇止,是手厥陰心包之氣全,不必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