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往莊木身上多看了兩眼。
是了,這人飾演的本就是這樣的角色,隻是他總是將溫柔的一麵展露在自己麵前,差點就忘記本來的性格。
倒是喬煙,前些年沒少跟林寂演對手戲。
盡管麵前的男人麵容陌生,但那種麵對麵的壓迫感他是相當的熟悉,哪怕閉眼猜也知道對麵的人絕對就是林寂。
反正這會兒已經沒了劇本,又少有機會能跟林寂對著幹,不由地有些來了勁兒。
“陛下,”秦覓手中弓箭並未放鬆半分,“您的安危才是屬下需要首先考慮的事,請不要讓屬下難做。”
場上氣氛因兩方的緊張對峙,保持在一個微妙的平衡點上。
直至有個身穿長袍,手拿織網的男人出現在一側,身旁站著太後一支的護衛。
護衛對著男人使了個眼色,後者點點頭,嘴裏低低念叨著,手中的網也要鋪向餘文瑤所在的方向。
本能上的懼怕讓餘文瑤根本來不及權衡思考,身體已經下意識做出反應,轉身就往相反的方向跑。
又因為光是用跑的實在太慢,腳下一個借力便往空中跳高,下一刻翅膀便從他的身後長出,兩條腿也化作了魚尾。
林寂的猜測得到了證實。
但是有心裏準備的隻是林寂,不是這個故事裏的莊木。
莊木看著眼前所發生的這一切,臉上神情驚訝怔愣。
誰會想到自己喜歡的人,突然就變成了一條魚了呢?
而且還是一條長著翅膀的魚。
方知選劇本的時候就已經猜到餘文瑤的真實身份,這會兒順利變了身,伸手先是在魚尾上摸了一把,又在翅膀上捏了捏,心裏忍不住感慨一句。
……這個特效做的,簡直了。
至於留在地上的人,隻比他更震驚。
太後的那什麼護衛隻跟喬煙說了皇帝身邊有危險的存在,讓他立刻去保護陛下安全,哪裏想到那人還能變身。
變身也算了,竟然變得這麼逼真。
要不是他的心理素質還算不錯,也許這會兒已經從馬上摔了下來。
周圍一片靜寂無聲。
方知回過頭,往莊木所在的方向看去,隻從男人的麵上看見驚詫表情。
他的臉上浮現出哀傷的神色。
最後深深看了對方一眼,翅膀扇動,就要往更遠的地方飛去。
哪曾想就是這短暫的耽擱,讓他失去最後的離開機會。
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那名太後護衛突然暴起,上前一把奪走秦覓的弓箭並拉滿,朝著空中疾射而出。
銳利的箭頭穿透了翅膀,又狠狠紮進肩頭,鮮血瞬間從受傷處流出,洇紅白色的衣衫與羽翼。
餘文瑤從空中直直墜落。
莊木也在此刻猛地驚醒回神,想也不想地往那個方向衝過去。
但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身穿金鎧的男人突兀出現,將馬上要摔在地上的餘文瑤穩穩接住。
“我早就說過了,”男人垂首低眸,看著臉上沒有血色的好友一眼,又轉過頭看向被周圍護衛攔下的莊木,勾起一個嘲諷的笑,“要是當時聽話跟我走,也不至於要受這樣的罪。”
沒等餘文瑤做出任何回應,男人也在下一刻化了形。
馬身人麵,虎紋鳥翼。
餘文瑤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卻嘩一下吐出幾口血來。
那名飾英招的演員還沉浸在老子酷到爆炸,竟然隨機演了個大神獸的念頭裏,猝不及防被血淋了一馬背。
背上的魚氣息減弱,他也不敢再耽擱,三兩下就衝破了包圍圈。
莊木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那道身影與他的距離,越來越遠。
男人的身體微微搖晃,最終也是勉力支撐著不倒下。
太後那支的護衛已經追了上去。
但他秦覓的工作,隻是負責保衛帝皇一個人的安全。
這會兒走到莊木的麵前,剛行了個禮準備開口說話,卻聽見對方低低地說了個滾字。
秦覓一愣。
莊木慢慢地抬起頭,強行隱忍的怒混雜了懊悔,讓他的眼中充滿紅血絲。
他閉上眼,垂在身側的手卻緊握成拳,一字一頓地說道。
“我讓你滾。”
他明明不想放
手。
三天後的夜晚,莊木手中拈著雪白的羽毛,坐在書房裏發著呆。
英招從窗戶飛進來,身上仍穿著他那身有些招搖的金色鎧甲。
莊木立馬從位置上站起,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對方麵無表情地向他扔過來一塊石頭。
屋外忽然下起了雨。
那塊石頭也慢慢轉成了紅色。
莊木神情呆滯,手中的羽毛掉在了地上。
終是不得不放手。
這場雨一下就是三個月。
多地也因此陸陸續續地發了洪災。
接著又是災後的瘟疫。
半年的時間,將帝皇熬白了頭。
男人每夜都會珍而重之將一塊石頭取出,偶爾會說說白天裏發生的事,偶爾會傾訴著思念,目光總是那樣平靜又溫柔,就像是看著愛人。
這天說到一半卻猛咳不止。
絹中染血。
半月後,新帝即位。
他遵循了先帝的遺願,免去一切繁縟禮節,也無需任何昂貴葬品,將所有錢財用於災後重建。
隻需最後秘密為他放入三樣東西。
一片白羽。
一枚彩鱗。
以及,一塊下雨時會變成紅色的石頭。
【係統:劇情補完,本次演出結束,感謝您的參與。】
方知坐在沙發上一動也不想動。
腦海裏盡是最後一鏡裏,莊木的那個眼神。
眼神裏的感情濃烈得驚心動魄,是他所沒有的東西。
方知經曆過太多的世界,扮演過太多的角色,在那些屬於別人的世界裏,他更像一個旁觀者,見慣生死,看淡離別。
他珍惜親情,重視友情,卻從來克製心動,絕不會去愛一個人。
方知閉了閉眼,迅速清理腦中的淩亂思緒。
就在這個時候,白唐發來消息,說他們早上的課結束了,問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飯。
他這一說,方知還真覺得有點餓了,給對麵回複了一句好,收好智能端就出了門。
兩個小時後,即演用戶m崽上傳演出至創作廣場。
劇本《餘文瑤》的曆史演出數也從零變成了一。
手。
三天後的夜晚,莊木手中拈著雪白的羽毛,坐在書房裏發著呆。
英招從窗戶飛進來,身上仍穿著他那身有些招搖的金色鎧甲。
莊木立馬從位置上站起,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對方麵無表情地向他扔過來一塊石頭。
屋外忽然下起了雨。
那塊石頭也慢慢轉成了紅色。
莊木神情呆滯,手中的羽毛掉在了地上。
終是不得不放手。
這場雨一下就是三個月。
多地也因此陸陸續續地發了洪災。
接著又是災後的瘟疫。
半年的時間,將帝皇熬白了頭。
男人每夜都會珍而重之將一塊石頭取出,偶爾會說說白天裏發生的事,偶爾會傾訴著思念,目光總是那樣平靜又溫柔,就像是看著愛人。